最怕誰麼?”眾太監心下一驚,這才想起那個粉面紅唇的老妖,霎時一鬨而散,紛紛逃入了密道之中。
相傳薛奴兒秉性暴躁,沒想人緣壞到這個地步,房總管咕噥兩聲,雖說自己與薛奴兒毫無交情,總算也合掌拜了幾拜,總算聊勝於無。
一行人朝密道行去,看這地道無止無盡,不知通往何處,只是眾人跟在唐王爺背後,倒也覺得平安,畢竟唐王商人出身,最善算計風險,此行又是寶珠、又是高手,實乃有備而來。看那名天竺高手練有軟骨之術,一會兒前方密道若遇機關,憑他的靈妙身法,必也能提前示警。
又過數里,道路陡然開闊,唐王爺取出了羅盤測度,頷首道:“從這兒開始,便已離開禁宮地底了。”房總管左右察看,眼見道路甚寬,已能供數人並肩而行。低聲便道:“這是供政變兵馬行走的吧?”唐王爺頷首道:“沒錯。這兒已不在禁宮之下,劉敬若要放手擴建,自也能大刀闊斧。”
眾太監見得密道工事浩大,想起老祖宗的功力,莫不大感得意,都覺與有榮焉,房總管幹笑道:“劉公公真是了得,當年若非棋差一著,今日當家作主的便是他了。”
唐王爺哈哈一笑,道:“聽公公此言,可是想有為者亦若是啊?”房總管嚇得臉色驚白,道:“萬萬不可,咱家的命是用來吃飯的,你可別拐我。”說笑之間,地道一路向前,慢慢再過百來尺,地底溼氣轉重,四下更是惡臭四溢,眾太監忍耐不住,一個個相互指罵:“是誰放屁?”、“是你!”、“不是我!”房總管罵道:“閉嘴,這不是屁,這是沼氣。”
地底沼氣乍然湧現,房總管呼吸不暢,連提了幾口真氣,卻都打不開胸口鬱悶,轉看眾太監,更已頭暈眼花,腳步全慢了下來。房總管心中擔憂,忙道:“王爺,前方沼氣更濃,咱們……咱們還要走下去麼?”唐王爺早已氣喘吁吁,他搖了搖手,嘶啞道:“撐下去。今夜不能過關,咱們又得等一年。”正統皇帝等閒不出宮,若非一年一度的祈雨法會,今夜絕無良機闖入宮中,房總管情知如此,只得喝道:“快走!快走!大家加快腳步!別耽擱了!”
前方惡臭撲鼻,已是難以呼吸,可朝廷秘辛便在眼前,只消到了密道盡頭,當年劉敬何以失利、隆慶皇帝何以建造此間密道,種種謎團都能一舉揭破,眾太監鼓起了勇氣,低頭狂走,那唐王爺也給人背了起來。正走間,忽聽前方傳來驚呼,眾太監大喊道:“總管,沒路了!”
房總管急忙上前,驚見前方道路多了一塊巨巖,已將去路堵死。他嘿地一聲,沒料到去路已給封死,趕忙喊道:“大家一起過來,把這大石頭推開!”總管一聲令下,眾人全數湧上前來,一個搭著一個,齊心合力來推,聽得“喝啊”、“喝啊”之聲不絕於耳,奈何太監尖叫、王爺喘息,高手低吼,那巨石卻是聞風不動。
四下沼氣益發濃烈,眾太監難以呼吸,想要退出去,卻又怕支撐不過,便在甬道里亂挖泥土,盼能掘出生路。猛聽嗤地一聲勁響,地下噴出泥水,甬道兩旁的土石紛紛墜落,土質竟甚鬆軟。眾太監大喜道:“有路走了,快挖!大家快挖!”
軟土深掘,甬道深處便傳來異響,仿彿龍吟悲鳴,房總管大驚失色:“住手!別再挖了!”
房總管遲了一步,聽得轟轟怪響,甬道深處土石坍方,竟已堵死了去路,可面前泥水卻越淹越高,轉眼已至膝間,眾太監哭喊叫嚷,欲朝甬道後方奔逃,偏又無路可走,只得大哭道:“總管!總管!救命啊!”房總管早已慌了手腳,趕忙出力來推巨石,正慌亂間,忽地觸到了一行刻字,依序摸去,見是:“江充滅劉敬於此”。
“死定了啊!”地道里哭聲震天,房總管也是愕然苦笑,看江充為人何其謹慎,想他當年察覺此間機關之後,必定命人在出口處設下埋伏,果然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