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伍定遠發狂了,打爛伏虎尊者後,便又撲向了五百羅漢像,淒厲大叫:“五百尊者!快快現身!即刻殺死我!”馬人傑拉來了隨扈,低聲道:“快去請楊大人過來,快。”
大都督發瘋了,看他宛如一尾狂龍,殿裡官眷哭叫吶喊,都在四散奔逃,幾名隨扈衝出殿去,都要去尋楊肅觀,奈何遠水救不了近火,高炯怕上司誤傷無辜,只能與岑焱、燕烽一齊上前擒抱,三人合力,卻如蚍蜉撼大樹,難動分毫。
眼看便要搗毀殿中一切,卻聽嗤地一聲,一隻手掌半路橫出,竟然接下了伍定遠的重拳。
“一代真龍”身負不世勇力,縱是怒蒼五虎上將在此,也不敢搦其鋒芒,這人卻憑單臂迫其停手,非有千斤神力不可。眾人一發靜了下來,不知是否楊肅觀來了?四下靜悄悄的,人人轉頭去看,面前卻站了一名老者,白鬚白髮,兀自垂著兩道長長的白眉,望來不知有幾百歲了。
彷佛是“降龍尊者”下凡塵,那老者手掌抬起,望下制壓,似欲逼得“真龍”跪下?
四下一片駭然,伍定遠卻是嘿嘿一笑,左拳後撤,陡然間仰天狂嘯,鐵掌劈出,渾身氣力也如排山倒海而來,那老者二話不說,反手抽出一柄木劍,瞬息之間,眾人眼前一花,但覺眼前景物一邊高、一邊低,天空竟似讓人切了開來。
轟地一聲,一股氣流反激而出,伍定遠被迫撤回鐵掌,護住了門面,餘人眼中一陣刺痛,紛紛閉上了眼。眼看來人武功之高,天下罕見,高炯大吃一驚,也是怕老闆吃了悶虧,忙抽出腰刀,正要將對方逼開,卻聽“嗡”地一聲,刀鋒一緊,高炯的佩刀竟讓人兩根指頭捏住了,隨即一股大力發來,竟將他拖倒在地。
岑焱、燕烽駭然不已,正要上前救援,卻聽伍定遠森然道:“都讓開。”
伍定遠要下場了,看他悶了整天,腦袋已經不大對勁,難得來了個絕世高手,棋逢對手,自是求之不得,一時滿身燦爛紫氣,莊嚴盛大而來。兩邊正要動手,一名中年人急忙擋到伍定遠身前,大聲道:“且慢!且慢!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面向那名老者,陪笑道:“師叔,這位便是威武侯,當今正統朝第一高手,伍定遠伍爵爺……”
眾人凝目來看,這中年人卻是個熟面孔,卻是峨嵋掌門嚴松,此人執掌“虛陵太妙洞天”,與少林、武當、崆峒、九華並列,乃是正教諸大首腦之一,沒想那白眉老者竟還是他的“師叔”?
何大人大感驚奇,忙道:“這位老先生是……”嚴松道:“這位便是我山隆慶年間第一高手,人稱‘無劍之劍’白雲天白老爺子便是。”
那老者垂下臉去,兩道白眉遮住了目光,自也瞧不出喜怒如何,他持著高炯的佩刀,食指微一屈彈,那刀好似活了一般,嗡地一聲,從眾人面前彈過,穩穩插回了高炯腰間鞘裡。
來人武功之高,遠在嚴松之上,見了這手功夫,眾大臣瞠目結舌,霎時之間,殿中便爆出一聲彩,久久不息。那嚴松卻不多話,只附到那老者耳邊,低聲道:“師叔,世子來了。”
眾人回過頭去,只見一名孩童緩緩行上,看他一身白衣,似服重喪,行到那老人面前,忍淚道:“外公。”
徽王世子載允駕到,眾人見他身穿喪服,不由為之愕然,那老者卻不多話,只攜了載允的手,一老一小便一齊離殿。眾人滿心茫然,紛紛轉頭去望,赫然間,只見殿外立了一面大纛,正是“勤王”軍旗,大批兵士白衣白甲,全身服喪,護送了一座靈柩,轉朝偏殿而去。
張三輔一臉駭然,忙拉住了嚴松,顫聲道:“怎麼?誰死了?”嚴松嘆道:“大人還沒聽說訊息麼?今早徽王殉國,薨於西郊,萬歲爺接到噩耗,便命世子護送遺體上山,以供瞻仰。”
聽說徽王爺死了,眾老臣自是震驚不已。何大人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