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海倒在廳上,閉目歇息一陣,好容易管家寫好兩隻信封,彌封裝好,秦仲海伸手接過,便匆匆往皇宮而去。行到西角牌樓,只見一眾下屬愁眉苦臉,圍了上來,道:“方才尚禮監的太監過來,要咱們把文章交上去,說諸位大學士不日便要品評了。”
秦仲海哈哈大笑,道:“怕他個屁!老子已經有了文章,保管還奪個頭牌!”
眾下屬早知秦仲海痛恨讀書寫字,本在擔憂受怕,此時聽得秦仲海已將文章寫就,不禁驚喜交集,都來追問詳情。秦仲海笑道:“不必多說了,你們等著領獎吧!”率著眾下屬,便得意洋洋地往尚禮監而去。
行到附近,只見金吾衛、羽林衛、府軍衛的人馬都已在排隊交搞,秦仲海向鞏正儀招呼一聲,道:“老鞏你寫得怎麼樣啊?”
鞏正儀搖頭苦笑道:“好久沒提筆寫字了,昨晚只把我忙到天明,差點沒給折騰死。”
秦仲海見他額角多了好些白髮,心下暗暗偷笑,尋思道:“老子昨晚喝酒喝到天亮,你老鞏卻要埋頭苦思,嘿嘿,看來還是咱們虎林軍夠份量。”
交完差後,又給尚禮太監叫去學習禮儀,說不日宮中便要過年,眾人需得學習一番應對進退,以免在百官朝賀時丟臉。眾太監平日便與御前侍衛不睦,難得抓到這個良機,自是趁隙報復,只把眾侍衛折磨得怨聲載道,火氣沖天。秦仲海給請去習練盆栽園藝,饒他火貪一刀威力無窮,在這細活之前,也給折磨得雙手顫抖不已,恨不得將滿園鮮花全數放火焚燬。
待到出宮時,已是傍晚時分,秦仲海心下痛罵,又累又氣之餘,只得訕訕去了。
行到王府衚衕外的謫仙樓,秦仲海早已餓得頭昏眼花,便匆匆衝了進去,喝道:“給來兩盆熱炒,三斤白乾。”
那掌櫃忙道:“這位軍爺,今兒個是寒食節,京城客店只有清茶準備,不賣酒肉吃食。”
秦仲海心下暗怒,想道:“老子今日怎麼這等倒楣,到哪兒都不便利。”當下伸手往大門一敲,暴喝道:“他媽的!有吃的便成!”
那掌櫃連忙道:“是,是,請客官上二樓去坐。”秦仲海坐了下來,夥計連忙送上花生果子,另為他煮了壺熱茶。
秦仲海喝了口清茶,咬了口花生,不覺滿口清香滋味,只覺口中淡出鳥來,他吃一口,罵一聲,粗話連篇,直是威震四座。
正吃間,忽見右首靠窗處坐了對男女,兩人形貌甚是俊雅秀美。秦仲海極目細看,見那男子正是楊肅觀,女孩卻是顧倩兮,兩人正自談笑說話,看來頗為愉快。
秦仲海心頭火起,尋思道:“你奶奶的,咱們盧兄弟每日在房裡長吁短嘆,你這小娘皮卻來和人閒話家常,老子看了真個不順眼。”轉眼看那楊肅觀,也是滿心喜悅的模樣,心中更覺火大:“這幾日多少大事未決,這風流浪子還往脂粉堆裡鑽,老子今日替侯爺教訓這畜生敗類!”他卻忘了自己昨夜與盧雲喝個酩酊大醉,也算不上奉公守法。
眼見楊肅觀未曾發現自己,秦仲海心下暗喜,正想拿花生丟他,忽見樓下一名女子言笑晏晏,正與一眾王公大臣說笑。秦仲海細目去看,心中登時大樂,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百花仙子”胡媚兒,此女是個浮浪性兒,那日在華山上便見她使盡風騷,盡在對楊肅觀眉目傳情,做得十分功夫。秦仲海念及此處,心道:“好久不見這浪蕩女啦!看老子來挑撥一陣。”他舉起花生,便往樓下丟去。
胡媚兒正與一桌男子談笑,看來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誰知啪地一聲,腦門竟給花生丟中,她大怒站起,喝道:“是誰在此胡鬧!”
一眾王孫公子本以為她是哪家大人的閨女,誰知竟會如此潑辣,忍不住一驚,胡媚兒見眾人神情駭異,連忙溫婉一笑,道:“沒事的,大家寬坐。”她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