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酸棗棘子。不管怎樣,得先把被捅破的籬笆紮起來。
其實除了那幾株被砍倒的葡萄,被撒上生石灰的幾壟葡萄因為套著紙袋,倒沒受多大損失。村裡人只知道生石灰是用來和藥和抹牆的,攙了水能把人給燙禿嚕皮,並不知道這玩意還有殺菌作用,即使被撒在樹上或莊稼上,也沒什麼大害處,況且,葡萄園裡備著生石灰,本就是為了往葡萄上打的。可林民心裡有計較,並不準備解釋這個,這事兒後更是一直拉著個臉出沒在村裡地頭。他知道自家這葡萄園這是招人眼了,連村長解建斌都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過,說這葡萄園包了這麼多年,也該換換下家了。
林民曉得這是早晚的事兒,雖然明明這葡萄是自家種的,當年也搭了不少錢費了不少功夫。可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人們往往都會假裝忽略那些他們不關心的。
丁槐村現在不同於以往,村裡最大的兩家大姓早就不是當年的李胡家,解家、劉家這兩家這些年壯丁越來越多,子孫也興旺出息,儼然成為丁槐村新的大族。最近十幾年,村裡最管權的兩個官兒:村支書和會計,一直都是這兩大姓家的人輪流當。誰都想著趁著家裡有人好說話時往自家多撈點兒錢,上一任劉國立做村長的時候,便打著村裡欠債過多的由頭,將玉帶河灘上種了十幾年的兩片兒白樺林全給砍了賣了,賣回來的三十多萬錢連個影都沒見便都進了劉家人的腰包,拿出來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說是還了村大隊上欠了幾十年的外債——天知道一個小小的村大隊有什麼外債!這一屆解家的解建斌剛上任不久,便把原本包給村裡胡克德家的玉帶河灘沙場承包給了一個外地人,具體賣了多少錢大家沒幾個清楚的,只是玉帶河畔不久便多了一排水泥平房,和十幾個外來的挖沙工人,每天都有十幾輛大卡車載著滿滿的細沙從村頭駛過。而原來承包沙場的胡克德家,前年被燒了門口的草垛,去年過年時,胡克德更是大晚上的被人在家裡生生打斷了一條腿,直到今年將沙場盤了出去,家裡才安生了些。
林民知道,這兩年玉帶河沒發大水,也多虧了這河道被挖寬了不少的緣故。可這河道越挖越寬,不光是這邊挖,上游也在挖,河兩邊的草皮早就沒了,白樺林砍了好幾年沒再補上,更別說被水衝的越來越薄的上游水庫了。當年他可是在上游金礦那邊上過班,水庫就在金礦邊上,為了排洪,庫閘一開,不到半天的功夫,下游臨著玉帶河的丁槐村幾個村子裡,大水便淹到了大腿根兒。
既然自家已經被惦記上了,村裡又有那麼多等著看熱鬧瞧好戲的,那乾脆就一心做個苦主讓大家瞧瞧好了。於是,葡萄園出了事兒後沒多久,林民便將園子裡僱的幾個人給辭了,大家見狀,又自認明白地私下說道了一番,說林民家的葡萄園被上次那傷天理的給毀了不少。
這年秋天,林民家的葡萄是託著鍾家村的幾個熟人幫忙摘的,玉秀她姐夫妻倆更是直接來住了四五天才走。林民他娘聽說後,又隔著幾個衚衕將大兒媳婦指桑罵槐地罵了一遍。罵完後,便回家給小兒媳婦做飯去了。
雲芝今年入秋終於懷上了,老太太喜出望外。檢查一確定,老太太便將雲芝的活兒給攬下了,連做飯洗衣服輕易都不讓沾著。老太太一邊是擔心雲芝肚子裡的孫子,一邊也是憋著口氣,想拿這事兒故意刺刺那仗著有了兒子便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大兒媳婦。
老太太罵街的樣子,被林民的大姑娘青雲放學回家碰著個正著。小姑娘心裡氣憤,趁著她奶奶不注意,將老太太養的那群老母雞裡一隻下蛋最多的蘆花雞綁起來,剪了翅膀拔了尾巴毛。蘆花雞被人這麼一驚嚇,沒幾天便蔫蔫兒地下不出蛋來了。
那青雲這年秋天開學已經上五年級了,小姑娘開竅早,也早熟,知道她奶奶不待見她家人,對她媽更是有事沒事兒就找茬,於是便經常想著法子去老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