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亮看。
“斯亮哥,要不……今年,你上我家去吧。我哥哥他們都回來了,咱一起玩牌。”
沈斯亮微哂:“怎麼一個一個都這德行,弄得你斯亮哥跟無家可歸似的,沒事兒,甭惦記我,我好著呢。”
陶蓓蓓從小就崇拜沈斯亮,又有點敬畏他,有話想跟他說,不敢開口。低頭啜了兩口飲料又放下,把沙發上的紅圍脖拿過來塞進沈斯亮手裡。
“嘛啊?給我的禮物啊?蓓蓓,你可夠能蒙我的。”
陶蓓蓓搖頭,忽然小心的說了句話:“這是霍皙姐給你的。”
沈斯亮一愣,陶蓓蓓大著膽子跟他說:“她之前跟我媽學著織的,說你冬天感冒總咳嗽,想過年給你戴,結果她一直忙著畢業論文的事兒,拖了好久才織好,後來拜託我媽媽教她收尾,就放在我這兒了。”
沈斯亮拿著那條圍巾,低頭半天沒說話。
陶蓓蓓心裡難受,瞅著沈斯亮一下就哭了:“斯亮哥,你說霍皙姐去哪兒了。”她哭的傷心,上氣不接下氣:“我給她打電話她從來都沒接過,後來就關機,都這麼長時間了……今年外頭都是雪災,都過年了,你說她會不會在外頭出事兒啊……”
她走的時候無聲無息,初秋時節,寒風凜冽,將明天光,無人來送,一隻行李便是她的全部家當,像是鐵了心和這裡的一切告別似的。
陶蓓蓓一想起來,哭的更控制不住,沈斯亮垂眼緩了一會兒,拿紙巾給陶蓓蓓擦眼淚,溫聲哄她:“不會的。”
“你霍皙姐肯定沒事兒。”
陶蓓蓓哭的變本加厲,那時候她小,剛上大學,心思單純,壓根體會不到這裡面的糾葛:“斯亮哥,你說小航哥都走了,你就原諒霍皙姐行嗎,她自己心裡肯定也特難受,再說了,小航哥其實也不是霍皙姐害死的……她找不著你著急才……誰也沒想到小航哥會……”
最後幾個字,蓓蓓不敢說了。
“蓓蓓,回家吧。”沈斯亮給她用拇指揩掉眼淚,不慍不火的勸她:“我和你霍皙姐之間的事兒,你還小,別管。”
陶蓓蓓糯糯起身,被沈斯亮摟著肩膀往外送,到了門口,又回頭甕聲甕氣:“斯亮哥,其實我不小了,我什麼都懂。”
“我知道你肯定還喜歡霍皙姐,你要是知道她在哪兒,就把她找回來吧,咱們一群人還和以前一樣,多好。”
小丫頭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雪地裡慢慢走遠了。
沈斯亮一隻手插在褲兜站在視窗目送她,等到那道身影看不見了,他轉身去找那本雜誌。
雜誌很厚,上面印著《圖行地理》四個大字,白色底封,紅色字型,上面放著這一期的攝影封面圖片,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標題加粗寫著。
——新年伊始,來自內蒙古草原上的祝福。
沈斯亮靠著沙發在地上坐下來,開始一頁一頁的翻,從七月翻到九月,九月到十一月,他試圖在裡面,在每一篇文章的結尾,找到兩個熟悉的字眼。
始終沒有。
直到看到最後兩頁的時候。
那是整個拍攝記錄組全體人員對讀者的回饋版面,上面有一些在拍攝過程中的花絮,還有大家在新年伊始之際寫下的新年祝福。
所有人都是以一句,我在呼倫 貝爾為開頭的。
她被放到最右側,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裡。
顯然是不太習慣面對這樣的鏡頭,她坐在深沉蒸騰的不凍河旁邊,就著黑夜燃起的篝火,笑的生澀,可是眼中從容。
她說,祝願所有人在新的一年裡,新年快樂。
那句話是手寫的,最後沒有用歎號,而是句號,讓人很容易想起她說這句話是的語氣,淡淡的,又發自內心,祝福所有人都能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