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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動,阮蘿朦朧間睜開眼睛,看到洛白披上了外衫,躡手躡腳地走下床去離開了屋子。

雲天之似乎睡得格外安穩,阮蘿有些擔心這兩日格外失魂落魄的洛白,於是她也和衣起身,隨便披上了一件外衫便輕手輕腳步出門去。

夜深露重,初春寒意濃郁,天色灰濛看不到半點星光,只有在烏雲遮蔽下一點月華的光暈傾斜而下。

阮蘿在夜幕中四下尋找,她聽見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碩士警覺性之高,想必也已經醒了過來。

循著聲音,阮蘿來到院子後身,碩士正站在洛白有些瘦削的肩上合攏了翅膀,她的腳步聲使得它回過頭來,棕色的圓眼裡像是帶了一圈金色的剪影,片刻後碩士又揚起翅膀,撲騰了兩下後便落到了阮蘿的肩上。

“我以為你睡了。”洛白的耳力也一向很好,她回過身來看向阮蘿,露出了一個在夜色掩映下似乎格外不真實的笑容。

“你有心事?”阮蘿走進洛白,低頭用腳將零散的柴火歸攏到一處,家裡有了雲天之之後這樣的勞作相比之前輕鬆了許多。

“這些日子從未見你這樣開心,我還以為你不會注意到這些。”洛白的笑容裡還是有掩飾不住的挪揄。

“是啊,”可阮蘿卻沒有像從前一樣臉紅或是暴怒,她只是輕輕一笑,抬眼看著蒼茫的夜色,“我一直生活在恐懼、猜忌、飢困中,可是現在好像一切都變了,人沒有了畏懼與疑惑,日子不管多艱難也還是止不住得開心。”

“可是我很害怕,”洛白垂下眼簾,她的年紀比阮蘿虛長兩歲,可身形看起來卻像是阮蘿的妹妹,“這樣的生活我從不敢想象,沒了日夜纏繞的噩夢,沒了永無止境的追殺逃亡,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你,我是不是很可笑?”

沉默之後,阮蘿輕輕一笑側過頭來:“其實我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

“你是殺了阮亭山之後?”

“不,”阮蘿搖了搖頭,“是在很久以前的時候,我剛剛參加過高考。”

“高考?”

“是和你師父一樣可怕的一種東西,唯一的不同大概是高考有成千上萬個徒弟,而我只是其中之一,每一年這些徒弟都要被它聚集到一起廝殺一番,只有贏了的人才能完成理想,不辜負寒窗十年的所有痛苦。我還記得我高考結束之後的那段時間,每天都帶著不安入睡,那時候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凌晨之前享受躺在床上的舒適感覺,那些做不完的卷子與模擬好像突然成了另一個世界的惶惶不安,可每日清晨,我卻還是按照舊的作息時間醒過來,然後發覺自己什麼都不用再做,不用上學不用補習,可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入睡。其實直到高考後的幾年,我還會做同樣的噩夢,我夢見自己在考試的時候所有的筆都寫不出字來,我哭著求監考老師借我一隻筆,可是監考老師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得看著我苦苦哀求卻無動於衷,然後我就這樣哭著醒過來,發覺一切不過是個夢而已。所以,很多事你不必刻意去想著放下,就算這一切都是折磨,那也是甜蜜的折磨,你再也不用過那樣的生活了。”

“你到底是誰?”洛白的雙眼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的不真切,阮蘿聽到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疑問。

“都和你同床共枕了這麼久,你居然還問我這樣的問題。”

“我一直都覺得,你其實不是阮蘿,你身上的很多事我都不理解,你得許多話我也不明白,而且真正的阮蘿不會有你這樣的學識與能力,但你卻的的確確是貨真價實的阮蘿。”

“我是她也不是她,”阮蘿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刻意去隱瞞,可這件事如果解釋不好,或許她會被洛白當成瘋子而後被逼喝下無數的湯藥,“阿蘿就是阿蘿,和那個第一天見到你的人始終如一,至於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你就當是聽一段不用打賞的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