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色渲染的瞬息變化間,彈幕迅猛重新整理龐大流量躁動。
下一刻,毫不停歇的音樂聲繼續響起。
「是侵略是黑暗,無數次被打破的邊疆。沿著血沿著脈侵入浩瀚的中央。」
前一陣遼闊音律已經震得眾人沒法回神,此時十夏聲腔再起堪比磅礴潮水一波接著一波上漲,亮徹蒼穹。
無邊黑暗迅猛蔓延擴散,從四面八方外侵渲染夜色。
不留一絲喘息的吟唱接踵而至。
鼓聲更快更高奏起!
「暮色淒涼。誰叩門誰敲牆、誰在血泊中消亡。一把刀、一支槍、無數破碎的陪葬。
「割城牆、割地契、割破血緣的牽絆,生機決斷。」
疾風驟雨般的吟唱一字一句響徹公館,繁華褪去後是血色殘陽的濃烈。
十夏半身裙擺沒入黑暗,糾纏縷縷血色,仰頭遙望。
「誰指甲碎在大地蒼茫。誰眷念滔天難以返回故鄉。」
燈火一片片在周圍亮起,明亮輝煌。
唯獨舞臺上是一片昏沉的黑暗,十夏好似陷入過往深淵,舉目四望,看不到前路看不到遠方看不到歸途。
在連續爆發聲樂後,伴隨演奏了整整一首歌的鼓聲驟然停滯。
瞬間失去背景音中的公館登時墜入安靜,成千上萬人的呼吸被震撼動盪的歌聲鎮壓。
寂靜無聲。
「光,追尋光,暮色中望不清前路的光。」
像過了長久又像是隻有一瞬,分外柔和的音色飄起。
十夏抬起眼眸,鏡頭中,纖長眼睫下是一雙與夜色一樣漆黑的瞳孔。
她伸出手臂探向高處、探向虛無。在支配整整前半首歌的遼闊吟唱後,此時聲調是前所未有的柔軟。
「家,國天下,黎明前分不出時間的暗。前進的路在何方?」
輕柔音色細微如一張薄紙,飄飄蕩蕩落在地面。
身後,華夏兩個大字在暮色侵染中彷彿被潑上一道道紅痕,燃燒的金光沾滿血色。
跟著屏息了疾風暴雨階段、已經忘記呼吸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的觀眾們在長長停頓後終於恍然。
他們已經忘記身處何方,只想伸出手去拉一把十夏、護一把華夏。
一雙雙手臂立刻向舞臺上探去,壓制了整首歌的尖聲齊齊響徹。
「啊啊啊在這裡到這邊來啊——」
十夏輕眨了下眼,面前是濃黑一片,遠遠的呼喊聲響宛如指引,每一句都在黑暗中垂下一道細細光亮。
匯為前行圖示。
噌。暮色沉沉黑夜中,一簇火焰跳躍亮起。紅色邊緣搖曳微茫,在漫天黑暗中好似小小燭火。
噌、噌、噌。
連綿不斷的細微火焰在呼喊聲中一簇簇接連亮出、蔓延不絕遙遙相應。
組成烽火連天。
「你就是光——」
十夏手心探向虛空一握,彷彿握住無數雙伸出的手。悠揚高音不需要緩衝,破風逐雲般直接亮徹雲霄之巔。
重音迭起。
「撐起家、撐起國、撐起天,撐起一片的希望。
「化為光,化為塵,化為灰燼的餘燃,堆積成萬裡城牆遠古運河十裡邊疆、鎮守河山!」
砰。
無數影像在舞臺四周被勾勒炸起,重疊聲色一句句冒出。
「務要使夷狄,不敢小視中國,亂臣賊子,不敢窺測神器!」
身處高位頭戴冕冠的男子豁然起身,低頭凝視沉聲,十二旒白玉珠搖曳。
「將軍三箭定天山,戰士長歌人漢關。」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身披鎧甲跨騎大馬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