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塘子,一池的糟花敗葉。
心中有事,腳步趕得飛快,再轉一個街口,就到了那秀春樓。不愧為一盞紅燈媚光閃,夜夜笙歌到天明,這麼晚了,這勾欄粉香院裡還是熱鬧非凡,笑聲不斷。
我將燈籠掛在一駕馬車的車頭處,向樓裡走去,門口正在迎來送往,幾個肥頭大耳的傢伙鑽進了馬車,階上站了幾個桃紅柳綠的姑娘,看向我的眼神都帶著探詢,我目不斜視,徑直走進。
一進屋,濃烈脂粉味就將我燻了個頭昏腦漲,嘻哈嬌聲耳邊穿梭不斷,樓上樓下喝酒調笑一片,在我看來簡直就是烏煙瘴氣,我扇扇鼻子,準備搜尋目標,肩膀搭上一隻手:“這位姑娘~”
嚇得一回頭,見一五十開外的大叔咧嘴正看著我笑,腦門光溜溜的,一條辮子甩在胸前,一身酒氣,目露淫光,呵呵道:“來陪我喝一杯?”
“啊!”我一聲尖叫,廳裡頓時靜了半秒,所有人都朝我看來,我使勁打掉他的手,怒叫:“滾開!”周圍人等彷彿見怪不怪,半秒一過又繼續喧鬧。
一中年綠衣女子迎來:“怎麼回事?張爺您又喝多了?”
我踮腳在廳裡掃了一圈,未發現華雲二人蹤影,忙躲到那女子身旁,急道:“我想找一下雲風公子。”
那大叔還暈頭暈腦的笑著,嘴裡不乾不淨朝我扒拉著手,那女子看了我一眼,對旁邊一人使了個眼色,將那大叔架住,轉頭道:“姑娘何人?尋雲公子何事?”
這話一說,我便知道雲風定是在這裡了,忙道:“我是他家的丫鬟,家中有事要我來尋他回去。”
那女子“哦”了一聲,抬手指指二樓東側:“雲公子在玉釵廳。”
我道了謝,飛快奔上樓梯,上了二樓往下一瞥,那色狼大叔還站在門口未動,作痴傻狀衝我招著手,渾身一陣雞皮,忙收了目光,專心一間間打量廳名,倒數第二個雅間,正是那玉釵廳,我心裡一陣氣憤,訴苦用得著跑到這麼噁心的地方來嗎?自家酒樓空著不用,難道就喜歡聞這脂粉氣?
一掀簾子,我鑽了進去,抬眼一瞧,腦子立刻懵了,睜大眼睛僵在當場,一動也不能動。
一個雅緻的單間,牆上似乎還掛了幾副水墨,桌上有酒有菜,雲風在左,狐狸在右,二人身旁各坐了一個女子,長什麼模樣,我看不清了,我只看見,狐狸正舉著酒杯,任身邊女子的手纏上他的脖子……
雲風騰地站起身來,慌道:“嫂子!”
那女人的手倏地從狐狸頸上消失不見了,酒杯啪嗒落在桌上,凳子啼裡啕通一陣亂響,他也站起身來,張著嘴結巴道:“三……三毛。”
五臟六腑迅速絞痛起來,胸口如被猛烈撞擊,全身血液停頓了一剎那,再流動的時候就全數湧上了腦子,一時間我無法呼吸,怔怔看著這一幕,只覺心尖無法形容的痛!
“三毛!”狐狸猛地推開身邊女子,將桌子用力掀到一邊,伴著女人的驚叫,酒菜灑了一地,他直向我奔來,眼中驚恐難抑。
還差一步,他伸出的手臂就要抓住我,我輕抬食指,低聲道:“別動。”
狐狸停下腳步,蹙眉慌亂的看著我。
我按了按疼痛的心口,舔舔嘴唇艱難道:“你的行為……違背了我們約定的第五條,現在就回家寫休書!”
“三……”他欲張口,我立即又道:“如果你不寫,那我就寫了。”
一步退出雅間,轉身瘋了似的朝樓下奔去,身後恍有巨聲響起,我抬手拭去眼角一滴眼淚。
缺憾的完美'VIP'
一路狂奔回家,鞋子什麼時候跑掉了一隻也不知道,就這樣光著一隻腳,衝進屋裡一陣翻騰,找出紙筆,手哆嗦個不停,心中憤恨到了極至。
日日守在家中,將一切家務料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