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事情就說事情,揪他領子幹嘛。現在他以為咱們要打人了,把大夥都轟出來不給取了,都是你的不是!”
找到了新的發洩口子,嘰嘰喳喳的指斥聲登時響起,遠處甚至更有不少鎮子上的民戶在看熱鬧。
看熱鬧本就是大眾愛好,更何況是這些軍戶在這幾年間從賤民攀升了起來,社會地位隨著明軍的一次次勝利,尤其是土地和家產的迅速膨脹而越來越高,被壓過去的普通民戶多少都有著些許不滿,此間見軍戶跟百戶所鬧將了起來,更是難得的新鮮事。
吵鬧聲中,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那個姓朱的隊長原本還有些顧忌著,可是到了後來,被這些大媽、小媳婦揪著不放,面子實在過不去,乾脆就將他此番發作的原因的說了出來。
“你們懂什麼,咱們百戶所人多,各家各戶的,兩家的零頭就有一兩銀子,去年秋收的那些沒有發放的佃租就被那個姓金的百戶給了鎮上的賭場放印子錢,要不他憑什麼不給!”
這個訊息是他那個偷人的媳婦在他剛回來時說的,正是因為奇怪她怎麼知道這麼辛秘的內幕才挖出了偷人的事情,而他媳婦的那個姘頭就是賭場裡混飯吃的無賴漢。
內幕一下子就鎮住了所有人,接下來,火力轉移,可百戶所的大門就是不開,他們也沒有什麼辦法。
鬧了大半天,石大牛的老孃和那兩個小婦人才回了村子。她和程家娘子的銀子沒令,那個新兵的媳婦原本是想諮詢一下新兵剛入伍時的軍租田能不能轉到江西,畢竟他們家在江西也是有幾十畝地的,想搬到那裡方便照顧田地,可這麼一鬧就更別想諮詢了。
回到了村子,三人約定明天繼續去鬧,這也是在鎮子上的那些軍戶和軍戶家屬們的一致決定,最後到底有幾個人會真的繼續還是一回事,但現在卻是同仇敵愾非常。
氣哼哼的回到了家中,如今的石家已經是兩進的院子,早已今非昔比。石大牛的老孃回了房,吃著小女兒做的飯食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給了石大牛的老爹,換來的還是那一副木訥的表情。
“老孃就知道,跟你說也沒用,還得老孃自己去折騰!”
她男人就是這麼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他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原本也是這樣的,二兒子沒了,大兒子在軍中時間長了,多少比原來好一些了,但那樣子日後也是個聽兒媳婦的。
所幸,兒媳婦很懂事,不枉她那時還專門找了石大牛的袍澤羅永忠幫著去說媒,如今更是已經有了一個長孫,老石家沒了斷後的後顧之憂,下一個孫子也說好了是過繼給二兒子,婆媳方面的關係還是很融洽的。
逗了逗孫子,心情好了不少,石大牛的老孃就洗漱睡覺去了。第二天一早她就起來了,豈料吃了早飯,還沒等出門,幾個月前剛剛嫁到孝順鎮的三女兒就哭哭啼啼的跑回來了。
“怎麼了這是,那小子欺負你了,娘去給你說理去!”
“不是,娘,俺當家的還沒回來呢。”
石大牛的三妹嫁的是他的一個老部下,家裡是逃難出來的,沒有公婆,就一個妹妹。這家分的地在孝順鎮那邊的一個村子,平日裡就住在那裡,要和小姑子作伴,孃家就很少回來,可是今天這麼一回來卻是哭哭啼啼的。
“別是你那小姑子欺負你了吧,這就是你不對了,出嫁從夫,要搞好跟婆家人的關係才是,那小丫頭看著挺老實的,肯定是你先欺負她把她欺負急了……”
石大牛的老孃絮絮叨叨的開始講這些大道理,她的這個閨女卻是很快就急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娘,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是誰欺負你了,也不打聽打聽你兄長是誰?!”既然不是自家人,那就是外人了,而外人那也就不需要講什麼三從四德的大道理了。
“是孝順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