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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部分

者,因為那時候他早就投身抗清義軍當中了。但是身為本地人,年少時看慣了繁華,如今哪怕是已經開始恢復生機,但也免不了會觸景生情。

“抱歉,下官失態了。”

“無事,無事。不瞞貴官,本官起兵後也曾回過家鄉,虜師鐵蹄他處,無處不是殘破不堪。鄞縣雖未經慘屠,但是城內外的商業萎靡,人丁離散,田地也是成片的荒蕪。而那些避難山中的百姓,卻大多被韃子屠戮一空,永曆四年時韃子針對四明山的洗山便是一例。”

“幸虧有大王在,否則下官便是此生只怕都難回故土了。”

“是啊,幸虧還有陳文……”

張煌言喃喃自語,他很清楚,如今明廷在長江以南的大好形勢幾乎全部是陳文一手一腳打出來的,其人在極端困苦的情況下依舊還能堅持減免受災地區的稅賦、嚴肅整體的吏治,藉此恢復民生,確是個萬家生佛式的人物。

但就是這樣的一位儒將,對士紳卻是嚴厲非常,光是在浙江就以參與曹從龍之亂、反對新政、參加滿清科舉等罪名大力打擊士紳,將那些浙江士紳的土地、家產充公。

張煌言從他在鄞縣的幾個至交,如長期為其襄贊軍需、將自家作為張煌言所部於浙東與其他抗清力量的聯絡點的陸宇鼎,如三年前張煌言之父卒於鄉里,代替他為其父營葬的李鄴嗣都曾提及過,陳文將很多刮到手的田土作為軍功田土分給了麾下的將士,而這些武人自是更為擁護陳文對士紳的嚴厲。

陸宇鼎對此還好,張煌言知道,他的這個朋友向來是輕財重義。但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東南士紳是個什麼德行,張煌言這些年見多了。一個個田連阡陌、財貨堆在地窖裡生鏽,這些無不是得益於明廷的優待,但是到了需要他們出力的時候,卻是一再哭窮。這些好像把身上的銀子捐出來就揭不開鍋了似的傢伙,一轉眼卻直奔著秦淮河的花船上揮金如土。

只不過,東南士紳如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東林黨就是他們的代表,早在明末就已經開始在朝堂上興風作浪,底蘊根本不是陳文這個新晉軍閥所能夠比擬的,而江南士紳們對陳文的態度……

張煌言對於二者之間的矛盾不想說些什麼,但是如今的大好形勢卻絕不容再有失了。尤其實在鄭成功兵敗南京之後,張煌言實在是再也不想看見一場慘敗了。

“那些力夫怎麼都在推獨輪車?”

暫且跑開了這些胡思亂想,張煌言的視線很快就被那些力夫吸引。使用獨輪車確實可以提高效率,但是損耗也不是這些吃出賣勞力這口飯的力夫能夠承受得了的,至少他是從未見過這等怪相,無論是在鄞縣的碼頭,還是在鄭成功佔領區的中左所、海澄等地。

“哦,這是宋參議讓人做的。我軍剛剛收復南昌,大批的軍需要從這裡轉運,人力不足,就有了這些。後來民生逐漸恢復,貨運壓力更是與日俱增,奈何募兵和屯田都在執行,少有人願意到碼頭上吃這份苦,王巡撫乾脆就將南昌碼頭的力夫組織起來,成立了一個力夫行,使用這些獨輪車運貨,力夫行從中分成用以維護獨輪車。”

文官口中的宋參議,張煌言並不清楚是誰,但是王江的後續施政倒是頗有可取之處。力夫的勞動強度下降,賺錢反到多了,而南昌各個碼頭的貨運壓力也得到了緩解,可謂是兩全其美。

只不過,當年的那個七千萬丁的大明帝國,其中人口總數決不低於兩千萬的大省江西的省會城市居然出現了人力不足的現象,著實還是讓張煌言為之一嘆。

“江西這些年被韃子屠戮的情狀,由此可見一斑啊。”

明末天災**,人口銳減,北方若還能說是天災、加稅、流寇、兵匪以及滿清的破口,那麼南方就純粹是我大清殺出來的,任誰也沒有資格能與我大清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