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日三餐。
這還是金蓉定下的規矩,她很享受自己做飯給家人吃的過程,奈何實操能力跟程間尋實在半斤八兩,廚房被她折騰得跟爆米花機似的,隔三差五就得冒煙,弄到最後基本都是程遠進去善後。
紀流隨便從冰箱拿了袋麵包,後天要上交總部的材料還沒弄完,這些本來是預設給實習生弄的,但他看康赴錢多兩個連論文都在掛科邊緣徘徊的老倒黴蛋又於心不忍,還是自己包了。
他洗完澡出來實在覺得累,身上無端端沒什麼力氣,本來已經拿出來的電腦又被他放了回去,打算先睡一覺養好精神,其他事等明天在說。
警局沒有淡季,但他們今年的工作格外忙,兩三個月前他就計劃給自己放次長假回血,但又是抽查又是案子又是大比武,折騰到現在愣是沒放成。
長時間休息不好加上高強度勞累,他儘管身體素質很好,但終歸不是鐵人,一整晚的夢境都雜亂無章,睡也睡不安穩。
第二天一早,鬧鈴還沒響他就被太陽穴的鈍痛吵醒。
程間尋上午就要去市裡培訓,紀流還惦記著要去醫院照看葉涸,揉著眉心撐坐起來才發現視線像被一層薄霧籠罩著看不太清,四肢灌了鉛似的沉重,彷彿被無形的重物壓著,連最簡單的動作都變得複雜。
他拿出抽屜的體溫槍測了下——39度。
阿姨上來打掃過道,正好聽見他房裡的咳嗽聲,隨即而來還有“砰”的一聲。她趕緊敲門探了半個身子進來,看見紀流正半蹲著撐著床頭櫃,像是沒站穩摔的。
見他臉色差得出奇,旁邊還放著體溫槍,排除了他是大清早在健身的可能性,頓時著急地走過去把人扶起來。
“哎呦!怎麼回事?是不是生病了啊?”掌心瞬間染上他異常的體溫,阿姨看了眼溫槍,驚叫著喊了聲,“怎麼這麼高啊,我打電話讓何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吧,這樣可不行啊。”
紀流看時間差不多了,反正都要去醫院,擺擺手讓阿姨不用打電話:“沒事,我正好要去一趟醫院,不用麻煩何醫生了。”
阿姨看他站起來換衣服都有些不穩,皺著眉眼底滿是不贊同:“你這樣還出門幹什麼啊,上門不是比你出去方便一點嗎。”
“醫院有點急事,阿姨您先去忙吧。”
“但是……”
阿姨雖說不滿意他的決定,但奈何自己只是打工的也不好過多幹涉,說多了萬一惹人煩得不償失,便又多叮囑他幾句才嘆著氣繼續幹自己的活。
紀流拉開下層抽屜,裡面放了滿滿一抽屜的藥,當警察都有的百寶箱。
止疼藥、胃藥、褪黑素、各種跌打損傷的藥油藥膏……全是他這些年一線工作積攢下來的毛病,他拿了兩顆退燒藥藉著隔夜的冷水嚥下才開車去了醫院。
葉涸住的是雙人間,隔壁病床是個年過花甲的老大爺,也是癌症。紀流見過一次,人都瘦成皮包骨了,但大約是心態好,看著還挺有精氣神的。
老人家不想在醫院痛著等死,總是跟家裡人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