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清帶著兩個兒子在劉昭的陪同下，初三回了孃家。

沈如蕙看著略有疲憊的沈少清，不無諷刺地想著自己的前世。自己嫁給劉昭十年，除去三天回門那一次外，劉昭從來沒有陪自己回過沈家，當然，自己回沈家的次數兩個手指頭也是數得過來的。

“你瞧瞧你，每次回來都拿這許多，節禮年前的時候都送過了，哪裡好再破費？”趙氏一邊數落著大孫女，一邊喜滋滋地由著何氏為自己帶上沈少清孝敬的抹額。

“這內裡是放了西域那邊的珍貴藥材的，白天帶上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更加香甜，與太后娘娘用的是一樣的。”沈少清把劉永澤遞給身後的奶孃，上前接過何氏手中的抹額。

“那可怎麼好，怎麼敢與太后娘娘比肩？”趙氏聽到這裡連忙要去解下來。

“祖母放心，這些都是正月初一去宮裡時，太后娘娘賞的。您的這份還是太后娘娘親自交於孫女的呢。”

趙氏聽得沈少清這樣說，笑道：“太后娘娘仁慈，必會福壽安康。”

趙氏是有誥命的，按理初一也應該進宮拜年。奈何今年皇太后卻改了規矩，只讓有爵位的勳貴人家進宮，像趙氏這樣便去不得了。

沈少清一邊為趙氏繫著搭扣，一邊轉過身子對著何氏道：“因著我回孃家，倒耽誤了弟妹的行程。”

“大姐姐千萬別這樣說，原本也是打算明天一早回去的。”何氏還帶著新媳婦的靦腆。

“東西都齊備了？”

“是，都收拾好了，母親昨兒還親自看了一遍。”

沈少清點點頭，交待了一些路上注意的話後，吩咐青萍，讓把她準備的年禮抬到沈少華院子裡去。

何氏一聽連忙道：“東西已經夠多的了，足足裝了兩輛車了，不好再裝了，回去母親必定會責怪我的。”

“那是母親讓你帶的，我的自與她們不同，也沒什麼特別的，無非是宮中小玩意多一些，留著你回去分給晚輩們，圖個新鮮罷了。”

何氏聽得沈少清這樣說，笑著點頭道謝。

趙氏拉著沈少清的手道：“我瞧著你精神頭倒是尚可，只是怎麼像是很累的樣子？”

沈少清笑道：“去年的時候身子不好，一切過年的事情都是婆婆打理，今年便不好再讓婆婆操勞了。”

沈如蕙捏著一棵梅子放入口中，想著去年這個時候的沈少清。劉永澤是前一年秋天裡生的，沈少清生完二子後，身下的惡露就一直沒斷過，身子虛的厲害，一直過了年開了春才見強。然後身體就一直不好，根本沒有精力打理侯府的事項，沒辦法才聽從蘇氏的建議把姚氏抬了起來，幫助自己。

入了秋後又添了咳疾，看了好多大夫，吃了好多藥也不見好。轉過年開了春後越發厲害，已是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覺了。

她還記得，跟著洪氏去瞧沈少清的沈少潔紅著眼睛說起嫡親姐姐時的樣子。說是兩腮通紅，雙眼無神，瘦得厲害，咳嗽的嗓子都破了皮，就是煮得最軟爛的粥喝上一小碗都得好半天。

也就是那次回來後，洪氏與趙氏商議著，再選一個嫁進劉家，一是不能把與侯府這門親斷了，另一個是照顧沈少清的兩個兒子。

這風放出來後，大家都在猜誰會被洪氏選中，都猜到別人有可能性，卻獨獨沒想到會是她。

沈少清終歸沒熬過那個夏天，她還記得與眾姐妹去弔唁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去懷恩侯府，那個時候她正在為嫁不嫁去劉家而糾結。但她從邁進劉家的第一步時，她就決定要按那些人勸自己的來。

沈家人多，宅子還小，從沉香閣走到瑞雪堂都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可是那天她是下了馬車後又上的轎子才到了沈少清住的地方。轎子還是停在了二門門口，大家又步行了好一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