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眼淚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一年,兩年,十年,許諾的時候是真心的,但膩的時候也是真心的。」
誰又不想放下那些糟糕的過去,但要完全不留痕跡的真正釋懷,又談何容易。
顧時亦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他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黎風致,顧時亦你把你的狗脾氣收一收。
你不能兇他。
「是我的錯,是我逼你逼的太緊了。」
顧時亦一句話,讓黎風致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走到他身前,看著黎風致通紅的雙眸道:「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顧時亦溫柔的用大拇指一點一點擦去他的眼淚,輕聲哄著道:「乖啊,不要哭了。」
以前他只知道黎風致不願意愛他,所以他暴怒,叫嚷,恨不得把所有難聽的話說盡。
但現在他捨不得了,因為他理解黎風致,更心疼他。
顧時亦本來想抱一抱黎風致,但最後只是剋制的握了握他的手。
「我走了,你要是想我就給我發資訊,只要我醒著就給你回。」
黎風致就這樣怔愣愣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像是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一樣。
顧時亦鬆開手後就走到床邊穿好了衣服,等黎風致把他送到門前的時候,他又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手都涼了,回去吧。」
進電梯的時候,顧時亦低下頭就倏地紅了眼睛。
他不是不害怕,他怕黎風致受過一次傷後就再也鼓不起勇氣愛另一個人了。
可他還是要等,誰讓他是他的命。
這晚,晏子修洗完澡上床後,依舊背對著景紹辭躺在床上。
景紹辭足足忍耐了一分鐘,終於開口道:「晏子修。」
「嗯?」晏子修應了一聲。
景紹辭面無表情道:「你今天在公司還說你以後要努力。」
晏子修微微轉頭,問道:「現在就開始?」
「否則呢。」景紹辭冷冷的質問道:「等我死了以後?」
晏子修無奈的翻過身來,蹭著靠近了一些,「你本就短命,切勿將這不祥之語日日掛於嘴邊。」
還不是被你氣的。
景紹辭張開手臂,語氣沒有一絲起伏的道:「過來。」
晏子修微微向後閃了一下,有些為難道:「此舉……有些不妥。」
景紹辭氣結,從被子裡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將人拉近了懷裡,「什麼妥不妥的,你睡的還少嗎。」
他語氣雖是這樣,但手臂卻下意識攏緊了。
晏子修從他懷裡抬頭道:「我只是睡你的床榻,並未對你有何不軌……」
他忽然止住了話頭,換了一種方式道:「你我並非兩情相悅,我總不好對你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景紹辭將這個詞在齒間咀嚼了一遍,然後冷笑著道:「你對我用過心嗎,嗯?」
這話說的晏子修有些心虛,抿了抿唇角道:「自是……有的。」
聽著他這副勉強的語氣,景紹辭乾脆將他壓入了懷中,「睡覺。」
晏子修也不懂他為何會喜歡這種睡覺方式,兩個人各睡各的不是更好,何必要這麼彆扭。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準備進入夢鄉時,景紹辭胸前忽然震的笑了一聲,開口道:「也許當初爸媽收養你,就是給我當童養媳的。」
晏子修一陣無語,然後抬起頭道:「貴府養童養媳反著養麼。」
童養媳雖是帶一個童字,但通常女方會比男方大上幾歲,在古代年長十歲都是有的。
既是妻子又是長姐,這方才叫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