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婷注視巧眉,又看看凌康,心中若有所思。
“或者,你姐姐故意不打電話回來,她大了,獨立了,不需要一舉一動都向家裡報告。何況,如果她打電話回家,你又會央求她回家來了!”
“哦!”巧眉怔著,然後,慢慢的,她低下頭去。好半天,她沒說話。終於,蘭婷忍不住說:“好吧,我有方小姐家裡的電話,我打去問問吧!”
她打通了方家的電話,找到了方小姐,也談了好一些,然後,蘭婷放下聽筒。“安心吧,巧眉,你姐姐沒失蹤,她和一位朋友一起走了,方小姐說,好象是去參加那朋友的生日晚會!她聽到那男孩子說過生日什麼的。”
“男孩子?”巧眉一驚。“是小男孩嗎?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嗎?”
“不,好象是個二十幾歲的大男孩!”
“哦!”巧眉嗒然若失的應了一聲,似乎非常不自在。蘭婷和衛仰賢交換了一個視線,兩人都顯得心事重重。凌康聳聳肩,說話了:“好了,巧眉,你別再擔心了。”
“嗯,”巧眉哼著,往琴房走去。“我想去彈琴。”
凌康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走到琴房門口,巧眉倏然回過頭來,問:“凌康?”“嗯。”
“好吧!”巧眉咬咬嘴唇,語氣柔和:“凌康,你進來,我想和你談談天。”凌康大喜過望,他回頭看衛仰賢夫婦,他們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色。於是,他懷著又驚又喜又疑又興奮又激動的心情,跟著巧眉走進了琴房。關上房門,巧眉沒有到鋼琴邊去,卻直接走往窗前的沙發,坐了下來。不但如此,她還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凌康坐下去。
凌康坐了,他注視著巧眉,渴望而痛楚的注視著巧眉。可惜巧眉不能看,否則,這樣的眼光會洩露內心所有的秘密,這樣的眼光可以讓人心痛心碎。
“凌康,”巧眉的聲音有些輕顫,她坐在那兒,紫色小碎花襯衫,紫色圓裙,像朵小小的菱角花。她雙手在裙褶中互絞著,不安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我可不可以跟你講幾句內心的話?”
“唉!”凌康長嘆。“你可以講幾百句,講幾千句,講幾萬句。”
“沒有那麼多,”巧眉垂下頭去,手指開始纏繞腰間的絲帶。“我只要說幾句,是我早就想和你說的話,我是很誠心來說,你一定要聽我!”
“嗯。”凌康緊緊的注視她,發現她臉色變得蒼白了,嘴唇的血色也失去了,他有些驚懼起來。“說吧!巧眉,我也會誠心誠意的聽!”
“凌──凌康,”她囁嚅起來,困難的說:“你是姐姐的同學,是姐姐的朋友,五年以來,你出入我家,好象是我家的一份子,但是,你卻和姐姐疏遠了,為什麼?”
他靜默片刻。
“你知道原因,巧眉。”他苦惱的說,心痛的看著她。“你一直在逃避這原因,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不可能同時愛兩個女孩。從你十六歲,我就在等你長大。你和我一樣清楚,一樣明白──”他開始激動,語氣加重了,一句壓抑了五年的話終於衝口而出:“我愛的是你!巧眉!我要你!我愛你!愛了五年了!”
巧眉面頰上最後的血色也褪掉了,她像紙一般蒼白。
“你不能愛我,我是個瞎子!”
“我能愛你!我不在乎你是瞎子還是聾子!我已經愛了你!而且,我要娶你!”
她往沙發深處縮排去,他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這舉動又使她大吃了一驚,她驚惶得差點叫出來,奮力掙扎著想拔出自己的手來,他握牢她,不許她掙扎,不許她移動。
“巧眉,”他急切的說:“聽我說,眼睛失明並不是非常可怕的事,你不用自卑,不用害怕,你仍然可以過正常的生活,仍然可以戀愛和結婚。我會用我有生之年,來保護你,來照顧你,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