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車的小廝告訴我們:“這車太貴了,本來我們不願意修理,不過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勉為其難了。”
何藝道:“請問,要修多久?”
“短則十分鐘,多則24小時!”
“……”
我靠在一輛卡車邊,笑道:“流年不利啊!”
何藝一樣輕笑:“就是啊,果然是命運多舛,這就來了。”
說著,何藝深深看了我一眼,道:“要不,你先回家,我等車好了就過去,反正已經知道怎麼去了。”
我本想拒絕,但是想想,老爸一人在家,我要先回去整理一下,省得讓何藝過去看到以為是到了火星。
於是點點頭,我說:“那麼我先回去,你多等一會,下午5點之前還拿不到車的話,嗯,你就打車過去吧,這鎮上還是有幾輛計程車的。”
“好,去吧,我先在那邊的kfc裡喝茶好了!”
“嗯。”
……
把何藝送到了kfc,確認此地安全之後,我便打了車回家。
車子緩緩在村口停下。
下午時刻,沒有什麼人,天氣開始陰沉起來,不到幾分鐘,居然下起了綿綿細雨,踩著漸漸溼淋的地面,我深吸了口氣,踏上回家的路。
雨紛紛,家裡的院落草木已深,無人打理,院子裡一顆棗樹,在我很小的時候,一大樂趣就是拎著竹竿在這裡打棗。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棗樹已經枯死,老樹根盤踞在荒草中,在樹幹上留下了斑駁的歲月痕跡,還記得那一年,媽媽抱著我,將我高高舉起,看著年幼的我揮動竹竿的樣子,臉上滿是笑意。
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媽媽去世多年,本應亭亭如蓋的老棗樹也已枯死多年。
雨聲簌簌,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卻看到屋前的廊簷下,父親蕭瑟的身影坐在輪椅上,用一把鋸子一下一下的拉著木板。
那麼多年,父親一直一個人,做著本分的事情,他是一個木匠,大家都叫他陸木匠。
本來我也想當個木匠,可是他偏偏讓我去讀大學,結果,世上就少了一個一流木匠,而多了一個三流失業理科生。
邁步上前,我輕喚了聲:“爸……”
父親抬頭,漸已渾濁的雙眼定定看著我,忽地露出笑容:“陸塵,你回來了!快點進來,下雨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給我!”
放下手中的夥計,爸爸拉動著著輪椅,把我讓進屋裡。
拿過毛巾,我擦了擦溼潤的臉龐,卻不知道那是雨水,還是淚水。
心裡充滿了自責,自己本該在家陪著父親,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畢竟,事業與工作才是我該去努力的世界。
老爸看著我,笑道:“今天是你媽媽的祭日,我本來想告訴你太忙就別回來了,可你的電話號碼都不通了,是不是話卡欠費又換卡了?”
我呵呵傻笑,點頭:“嗯,換卡了。”
“餓了沒有,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我不餓,爸爸,別忙了。”
“沒事,很快的。”
爸爸進了廚房,不久之後,端出了一碗蔥花雞蛋麵,兩個蛋黃。
我確實不餓,不過還是拿起了筷子,淺嘗一口麵湯,很濃很香。
爸爸回房去了,不久之後攥著一個小包出來,然後開啟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張卡,正是我寄回家的那張卡,從何藝那裡拿來的。
將卡放在桌上,老爸又掏出了一疊新舊不齊的存摺,笑道:“你這張卡里的錢我沒動過,現在社會競爭那麼激烈,房價又那麼高,我聽說鄰居家小黑談了幾個女朋友,最後都是因為沒有房子,最後分手了,陸塵,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