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昔日金碧輝煌的宮殿,如今冷冷悽悽,心中頗有觸動。
她拖著火紅的羽衣,一步步朝主位上那口冰棺走去。
南西月已經被壁畫上的一幅幅圖畫震撼了。
這石壁上畫,少說也有上千幅,他一眼掃過去,從第一幅到最後一幅,非常連貫,彷彿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故事。
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種猜測,這是不是,就是鳳兮這一族的歷史?
遠古的族群的人們,總是喜歡將發生過的事情刻在石壁上,記錄一個族群的榮耀和歷史。
或許,這上面的一幅幅看似跟神話一般畫兒,所紀錄的,真是鳳兮一族的歷史。
夙華熙跟在鳳兮的身後,一步步走上了臺階。
鳳兮站在冰棺前,小手不自覺地放在自己的腹部,感受著那裡面一個小生命,它的心臟一下又一下地跳動著,她甚至能感受到,一隻小腳時不時在踢著她的肚皮。
夙華熙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兮兒,等解決了族裡的事,我們就能在一起好好生活,好好過我們的小日子了。我再也不出去了,就跟你留在這裡,免得再被那個女子看中惹你生氣,好不好?”
“再說吧。”鳳兮道。
當初,她就是在個冰棺裡,第一次見到夙華熙的。
當時,他還是個小孩模樣。
她睜開眼的第一眼,便看到他將寶石放在她冰棺上,那張稚嫩的臉上的神情,堅定若磐石。
在北極之地,她再見到他的時候,總覺得他很熟悉,或許正是因為當初那一眼吧。
回到了這裡,夙華熙和夙華瓊對出去的路,再熟悉不過。
這座宮殿有四個門,而夙氏一處守護著的,真是其中的一道宮門,而夙氏一族守護的宮門,也真是離主殿最近的一道宮門。
鳳兮不願意去夙氏一族,留下夙華瓊與她說話,便讓夙華熙帶著南西月去夙氏一族了。
可讓夙華熙怎麼也沒想當的是,當他再次進到這座宮殿時,他心愛的女子,竟穿著那身火紅的羽衣,躺進了那座冰冷的,散發著陣陣寒氣的冰棺。
一如三十多年前,鳳兮躺在冰棺中的模樣。
她就那樣靜靜地躺在裡面,雙手交握在胸前,肌膚紅潤白皙,彷彿睡著了一般,卻沒有了呼吸。
夙氏一族的禁咒解除了,他的阿姐沒有加速老去,可他最愛的妻,卻躺進了那座冰棺中,再也不肯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他不明白,為什麼她什麼話都沒有交代,就捨得這樣離開他。
南西月也驚呆了,提著夙華熙的衣襟,一圈圈打在夙華熙的臉上。
兩個大男人,滿臉淚痕,南西月怒道:“夙華熙,你知不道,她已經有身孕了,你為什麼這麼殘忍?”
“什麼身孕,你在說什麼?”夙華熙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齜牙道。
南西月悲痛交加,他攤在地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臉,哽咽道:“她在南國的時候,我就發現她有了身孕,可她沒有提,我也沒問。後來我以為,那孩子是北鴻狐的,可見到你之後,我才驚覺,那孩子是你的。”
夙華熙不明所以,他驚問道:“你是說,她懷了我的孩子?”
“你竟然不知道?”南西月眼眶紅紅的,聲音澀得厲害。
“不,不可能,你說謊。若是她懷了我的孩子,她怎麼能躺在那裡,她怎麼能······”忽然,夙華熙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
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鳳兮的聲音。
“你當真,要我救她?”
“是,請主君救救我阿姐。”
“要你付出什麼,都可以?”
“好,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