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卻是實打實的,身法也都在那兒,在張重和童德以及那貼身小廝、丫鬟這幾位全然沒有修習過武道的普通人看來,那自然是極為厲害,儘管家中有一位先天武徒劉道,但在張重眼中,和自己兒子比起來,都是讓自己眼花繚亂的打法,且都能夠舉起大石,都是十分駭人,因此他也分外滿意。當晚就給兒子設了接風宴,不過兒子畢竟還只是內勁武徒,相較於鎮中那幾個武者子弟還相差很遠,張重依然十分低調,這宴席只請了自家人而已,那先天武徒,張家的護院教頭劉道自然也在酒席之中。吃到一半,說起張召的武藝,張重興起,便要他在劉道面前演練一番,好讓劉道指點一二。張召這下就有些心虛了,他知道自己的本事糊弄一下尋常人還行,若是在練家子面前,很容易暴露武技不精的真實情況,可父親既然說了。他也沒什麼法子,只能在劉道面前演練起來。練的卻是最普通的武拳,是每一名修習武道之人。打基礎的拳法,也是他習練的最為熟練的拳法,雖然不如在父親面前演練的內勁武徒的武技那般華麗,但相對來說破綻要少許多,且張召牢記武院教習所說的即便是最基礎的武拳,若是練得好了,依然十分厲害,每一拳每一腳都要以沉穩為主。拼了全力,累得渾身汗珠兒滾下。比方才那華麗的拳法打得還要疲憊,總算將這門武拳打了一遍,張召知道即便是習練這門拳法,依然會被劉道看出許多問題,卻沒有想到演練之後,父親和童德面色難看,劉道卻是面露喜容。父親、童德面色難看,張召自然是知道的,他這拳法沉穩卻不華麗。一招一式普通人都能看得出來,自然會覺著不怎麼樣,只是劉道面露笑容,張召卻是有些納悶了。
“召兒。怎麼和之前完全不同?”張重有些不滿。童德忙跟著解釋:“怕是下午練過累了,東家掌櫃瞧瞧小少爺一身汗,這般慢的拳法還一身汗。定是累透了,這些日子可要好好歇息。不要再碰武技了,否則說不得就要走火入魔。”
“是啊。小少爺已經不錯了,這般大點的年紀……”貼身小廝也跟著說好話。
“老爺,你瞧小少爺累的,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貼身丫鬟拿出粉帕兒,上前就替張召擦起面上的汗水來。
“不錯,十分不錯,小少爺武技中雖然有些許破綻,但能明白步步為營,打下深厚根基的修習之道,卻是這個年級的娃兒很難體會的,即便短期內不如其他習武弟子,將來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劉道在最後說話,他這一句話,卻讓在場的眾人都吃了一驚。只因為誰都看得出來張召方才的打法十分緩慢,招招式式難看之極,卻不想這張家最厲害的護院教頭,竟然出口誇讚,大家都瞭解劉道的性子,雖然是個內明之人,不會太過於拍馬屁,但也不會直爽到時常為小事兒說出得罪人的話語,但在武道一事上,從來都是直言之輩,他能這般說張召,那張召方才的打法必然是入了他的眼的,這一下讓其他幾人都有些迷糊,進而去想是不是自己全然不懂武道,張召的打法其實內涵什麼門道,只有這劉道瞧了出來。
張召是在場之中,唯二的習武之人,聽過劉道的話,當即也明白了自己誤打誤撞,得到劉道稱讚的原因,他記得去年回來的時候,按照父親要求在劉道面前習武,他打的十分花哨,當時還以為能讓劉道稱讚,卻不想劉道沒怎麼說話,事後單獨尋到他,提醒他習武要紮實,不要只尋求些花拳繡腿,只靠那丹藥堆積修為,將來沒有什麼用,當時自己只是點頭應了,卻哪裡聽得進去,如今一年過後,自己勁力長了,修為長了,習練這武拳的次數也多了許多,方才只是想著儘量少些破綻罷了,卻不想剛好應和了劉道的習武理念。武院的內院教習之中,有兩位武技全然不同的教習,一位追求的是輕靈的招法,另一位追求的是沉穩的武技,但兩位教習並沒有什麼爭論,他們對於弟子,因材施教,說是要根據自身的天賦追尋習武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