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豹子。”青松道:“難為他手勁不小。”
落後的豹船又緊劃數下,彼此的船又相隔數箭地。曠野聲沉,一陣風過處,才聽見彼此的話聲。武師們目力好,望見飛豹子拉著子母神梭的手,與他喁喁對談。忽然間,飛豹子向岸邊一望,又往鏢客這邊一望,桀桀地大笑起來,跟著高聲叫道:“俞劍平,俞劍平,姓袁的要告辭了!你有本領,儘管來追,儘管來攻湖!”
似聞豹船喝出一聲口號,四隻船順著江函子,一味往斜刺裡開,竟似要開到淺灘上。智囊姜羽衝首先發出驚訝之聲,告訴大家留神。鏢客一齊凝眸。此處河床道邊,寬有六七丈者,窄有三四丈者。豹黨擇了一處最窄的河床,把船開到沙灘。白娘子“吱”地吹了一聲口哨,四隻船一字排開,列成浮橋,阻住了河床;眼見有十幾個豹黨“撲鼕撲鼕”跳下水去。船上的人也七手八腳,往下投擲連串的草捆。又從船內,搭出長長窄窄的竹筏木板,眼見他們很神速地把草捆墊沙灘,用板筏架草捆,轉瞬做成兩道浮橋。雄娘子一聲胡哨,首先引領飛豹子、子母神梭十數人踏草橋登岸。隨後豹黨眾人也陸續舍舟上陸。眨眼間,豹黨四隻大船成了空船,並且眼見四隻船吃水已淺,往上漂起來。
十二金錢俞劍平、鐵牌手胡孟剛、智囊姜羽衝與鏢行群雄看得清清楚楚,忙說道:“不好,他們真要這麼逃走!”那幾個青年鏢客叫道:“不要緊,我們過去奪船拆橋!”俞劍平道:“使不得!”孟震洋、戴永清、宋海鵬等,早已掠波下投,泅入水中;卻是水淺得很,人在水底,歷歷看得分明。船上的鏢客一齊用力,要趕過去把船靠近豹船,就可以借船為排渡。
但未容鏢客的船迫近,也未容泅水的入過去奪船,那豹黨的四隻大船,忽然從艙中冒出濃煙;一霎時,卷出烈焰,燒成四團大火。水中鏢客全都退回,從水底浮出頭來看望。船上的鏢客也都大驚,急忙把船駁回來,恐被烈火延燒。這一把火阻斷了追兵;豹黨發火的船居然在水中搖搖曳曳,做一字排開,塞住江面。而且暗中分明似有人在船底推動,直往鏢客的船奔衝。船勢來得雖慢,卻也怕它延燒過來。
智囊姜羽衝忙喝命撥船倒退,越快越好。鐵牌手胡孟剛急得亂叫:“我們就眼看著把他們放走麼?人家的人會在水中推船,我們的人就不會在水底截住麼?”遂大聲向下水的鏢客喊嚷;下水的鏢客果然不待招呼,已泅水過去,竟欲奪舟救火。十二金錢俞劍平早看見飛豹子一行登岸以後,已然亮出弓箭。忙向孟震洋大喊道:“快不要過去,趕快回來。我們不會從這邊上岸堵截麼?”
飛豹子袁振武、子母神梭武勝文,此時已然紛紛登岸,沒入林中。岸上只剩下白娘子凌霄燕、雄娘子凌雲燕。這雙凌燕子率領部下,用強弩斷後,結成隊伍,忽散忽聚,聲勢很迅速整齊。泅水的鏢客還想與豹黨泅水行舟的人,截舟水斗;但水中的豹黨並不肯戰,也不再推船;把火燒的船推到分際,立刻泅水退回去,在焚舟的上游一齊露面。白娘子吆喝一聲,泅水豹黨立刻游到浮橋邊,紛紛上岸。臨到末後一人上了岸,岸上人立刻曳動繩索,把浮橋跳板,連抬帶曳,一齊抬上岸邊,也放火燒了。
泅水鏢客孟震洋、宋海鵬、戴永清等從水底潛渡,繞過了焚舟之處,也搶到上風,探出頭來。目睹此情,互相傳呼著,就要展身手奪浮橋、搶堤岸。剛剛往這一邊浮,凌雲燕一聲狂笑,把胡哨吹響。岸上弩箭手奔過來,“唰”的一排箭,照水底水面攢射過去。孟震洋等急忙划水躲避,浮到稍遠處,探頭觀望。眼看著敵人拆橋、放火、整隊,不慌不忙,收拾利落;又一聲胡哨,白娘子、雄娘子帶隊撤入林中。孟震洋氣得無法可施,回望焚舟,仍是烈焰熊熊;再回看鏢船,竟也在想法,要從別處攏岸。沒影兒站在船上,連連催促。孟震洋一行只得泅水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