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晨昏定省這種很明顯的向太夫人示好的行為,又怎麼可以放棄?
梳妝打扮好後,蔣若男便帶著紅杏,映雪,連翹和華清四個丫鬟向著太夫人的松香院走去。
松香院,顧名思義,院子前種滿了常青樹松樹,墨綠一片富有生機。
院子裡有幾個小丫鬟坐在廊下玩耍,看到蔣若男一行人先是一怔,然後一名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站起來走到門口處通傳,“夫人來了!”,通傳完後,看著蔣若男身後的位置笑了笑。
蔣若男順著她的眼光看去,見她看的是映雪,便知這是那個與映雪相熟的小丫頭了。
門口處的猩猩氈簾子被掀開,蔣若男帶著丫鬟們走進去。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檀香。
屋裡本來歡聲笑語,可是蔣若男進去後,就像是被拔了電源的音響般,聲音戛然而止。
太夫人身穿著墨綠色繡著團花的綾衣,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坐在正位上,手端著一杯茶在喝,蔣若男進去,她也沒有抬起頭來。
趙姨太太,王氏,靳嫣然和於秋月已經在位置上坐著,身邊擺放著茶和點心,顯然來了有一會了。
王氏看著蔣若男似笑非笑:“嫂子起晚了,可是傷口還疼?”
蔣若男看著她,昨兒已從紅杏那裡得知,這個王氏是於秋月的表姐,她看著王氏淡淡笑道:“傷口是還有些疼,梳頭洗漱都要避開些傷口,所以來晚了些。”說著向著太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還請母親見諒!”
旁邊坐在於秋月身邊的靳嫣然小聲嘀咕道:“明明是起晚了,倒說得這麼漂亮!”
蔣若男知道靳嫣然是太夫人唯一的女兒,平時甚的太夫人的歡心,所以便當成沒聽見她這番話。
太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不是說了你頭上有傷就在家裡好好休息,不用過來了嗎?”
蔣若男低眉順眼,神情非常的謙恭:“給母親請安是媳婦的本分,怎能因為一點小傷就耽擱了?這不是為人媳的道理。”
此話一出,廳裡所有的眼睛都齊刷刷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似地。半晌,靳嫣然“嗤”的一聲笑,“道理?這兩個字竟然會從你的嘴巴里吐出來?”
蔣若男緩緩地轉過頭,委委屈屈地看著靳嫣然,軟聲道:“小姑,我知道過去我有些過分,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聖賢人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姑是最懂道理的,又怎能不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呢?”靳嫣然既然是太夫人的愛女,自然不能像過去那樣爭鋒相對了!
昨天從她的一番言語中來看,這個姑娘也沒有什麼壞心腸,可能是因為出生於武將之家,所以性子直爽,嫉惡如仇,這種性格的人,就必須以柔來化之,她之所以偏幫於秋月,不就是因為於秋月外表看上去溫柔如水,像個弱者嗎?
那麼,你現在來看看,我也是弱者了……
靳嫣然看著蔣若男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她指著蔣若男,嘴角抽了抽,臉上的表情古怪之極,“你……你又在搞什麼鬼?”
蔣若男一臉難過的表情,她看了靳嫣然一眼,低下頭去,“我能搞什麼鬼……都怪我以前太不知輕重,以至於現在想改過都沒人相信了……”
旁邊趙姨太太正在喝茶,聽到她這句話,一口茶不小心噴出來,王氏睜大了眼睛看著蔣若男,驚訝的合不攏嘴,而對面的於秋月則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蔣若蘭嗎?……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
惟獨太夫人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神色,“知錯能改,那是好事,希望你說到做到!”
“媳婦知道。”
“去坐著吧,柳月,上茶!”
蔣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