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揮了揮手,滿心的煩悶,真想學那市井中人暢快地罵幾句髒話!自己與他,只有一損俱損,何來的榮?莫說他現在只是一個狀元,即使授了官職,了不起一個六品官,連請封誥命的資格都沒有。相反,自己縣主之尊,有封地,有食邑,絲毫不需要借他的光!
因為心中有事,連回門這種大事,沈江蘺只是簡單準備,應付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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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洞房,回了們,成親之事算是塵埃落定。
沈江蘺不得不讚一聲徐楚良好耐心,好算計。他是算準自己再翻不出他的手心,才直言相告罷。
本來沈江蘺一直在想徐楚良不可能將改換身份之事向自己隻字不提,因為身份改了,改成無父無母的孤兒,那徐夫人、他的兩個妹妹,甚至還有表弟蕭棲遲可不會就此憑空消失。據沈江蘺對他的瞭解,他對母親、妹妹還是十分在意的。不可能叫她們流落在外,肯定要千方百計接來同住的。
就在沈江蘺猜測他幾時會找何藉口與自己說時,徐楚良在花廳裡藉著閒聊的功夫將話說開了。
“其實我自小在京城長大。家就在朱雀門外寧家巷中,家中尚有老母以及兩個妹妹。”
沈江蘺故作驚奇,睜大了眼睛望著他。
“我祖上也不是無名之輩,我曾祖便曾官至三品。”徐楚良將最拿得出手的祖宗拉出來裝點門面,可是他自己也清楚,自然與沈江蘺的先祖無法比擬。他如此說,不過想證明自己不是出自窮酸之家,雖然比不上你,也能秒殺不少人。
不過,看著沈江蘺在聽到“三品”時略顯浮誇的笑意,不禁臉上一熱,心中一虛,故意咳嗽了一聲,趁機轉換話題:“我參加科舉是冒籍的,本來只是想去一個士子少些的地方,中舉的可能性大些,沒想到竟有此機緣。”
沈江蘺還是很會說好話的:“夫君此言差矣,你能蟾宮折桂是因為學識出眾。我相信就是在京城考試,也定然能一舉奪魁。”
誰人不愛戴高帽子?徐楚良聽了這話,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眼睛裡滿是笑意,故作謙虛道:“僥倖而已。”他卻並未說出前一科時身陷科場弊案,只是說:“冒籍考試觸犯刑律,若是為人所知,為夫不僅功名不報,只怕還有牢獄之災。如今直言相告,既是相信娘子,又因我們已是夫妻,自當禍福與共。”
他趕緊去看沈江蘺的臉色,一時也沒看出什麼不妥,便接著說:“不過娘子也可放心,為夫此事極為機密,除了你,天下不作第三人知。只是為夫很是內疚,要叫你因著我的事情而擔驚受怕。”
“夫君嚴重了,你我既已拜堂,就是夫妻,夫妻自然坦誠相待,患難與共。”雖如此說,沈江蘺卻恨不得一口後槽牙全吐在徐楚良臉上,心中暗道:若是真擔心牽連我,當初就不該與我成親!現在得了便宜還賣乖!呸!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沈江蘺決定也賣個好,便說道:“郎君方才說母親和妹妹還住在外面,既然我們已經成親,怎能不接婆婆、小姑來家同住?”
這話簡直說到了徐楚良的心坎上。他繞這一大圈,可不就是為了接他母親和妹妹過來同住麼?但也不好急著點頭,顯得太刻意了些,於是牽起沈江蘺的手:“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沈江蘺忍住噁心,默默地將手抽回。退一步,方能進一步。她又說道:“但是郎君冒籍一事,事關重大。如今莫說家裡上下,就是京城眾人也知郎君是從外地而來,又是孤身一人。若突然來了位母親,只怕人多嘴雜,走漏風聲。我想莫若以姨母的名號請來,只說是為姨母養老,可好?”
既然是姨母,那就不是自己婆婆,這個家還是隻有一個女主人,那便是自己。
一想到以後要將母親視為姨母,徐楚良有些躊躇。可是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