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秦徵還念在一絲兄弟感情,那他的結局早與那個消失了的玄林一般了。
時日相處久了,秦徵對他的看重磨平了白起的心性,讓他忘了秦徵並非是什麼會心軟的人,他是暗處的獵豹,是草原中的孤狼,他需要的是為他做事的屬下,而不是隱瞞著他的兄弟。
面對自己的主子,白起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他用力抿了抿唇角,而後斬釘截鐵的道:“屬下知曉了!”
秦徵連看都未看他一眼,拿起搭在一旁的披風就火速出了房間。
阿北守在門外,裡面的聲音他自然也是聽到了,他面色是從來沒有過的肅穆,這樣的臉色在他面對死亡的威脅時都沒有過,良久,阿北在黑夜中長嘆。
秦徵出來時,阿北將主子的佩劍遞上。
而後詢問,“世子爺,我們去哪兒?”
“姜駙馬。”秦徵冷聲說道。這次淮北一帶官員的剿滅,他們早已在建康就商量好的,姜戎在明,他在暗,原本護送義診隊伍來淮北並不是他的事,只因為陳悠在其中,他才私下攬過了這個差事。
按照商量的程序,這個時候姜戎已經已到了淮揚府。他們之間的暗哨有聯絡,秦徵剛剛從手下那裡收到姜戎的信,信中提到了陳悠所在的籠巢縣。
他要先去姜戎那裡瞭解一番籠巢縣和陳悠的情況,並且接頭商量淮北的事宜。
下著細雨的暗夜裡,秦徵帶著幾個得力的手下消失在雨幕中。
不用站在院中,注視著秦徵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暗歎口氣,轉身進了小院中的房間。
白起還孤寂地跪在地上,昏暗燈影下,顯得寂寥無比。
“在湖北竹山時,就算得你有一劫,早就寫信知會你,讓你做事小心謹慎,你卻還是犯了忌,看來你終是命裡需有。”不用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眼角餘光瞥著地上的男人。
白起就像是一尊雕像,一動也不動,不用瞧見他身側緊攥的拳頭,室內的氣氛壓抑的讓人難受。
最後不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白起,“平日裡那副說教的氣勢呢!就這麼招,就蔫了?得了,我怕了你,你等著,我給你算上一卦。”
不用見白起這個樣子,風涼話都說不下去了,從袖帶中摸出三枚古銅錢,取了今日的正方位,嘴中唸叨著就將銅錢拋了出去。
銅錢滴溜溜在地上一滾,但是不用死活卻只找到了兩枚,第三枚卻找不到了!
不用心中一驚,尋不到完整的三枚銅錢,這是連卦象都沒有!
而從來都卜不出卦象便只有一個原因……
現在,連不用的臉色都開始變得難看了。
不用的沉默讓白起也抬頭看了他一眼。
“得,這回這劫難還真是玄乎了,連我都牽累了,這三枚算卦的古錢可是價值連城,這突然少了一枚,我這得少說三個來月不能卜卦了。這天機忒也可怕,白起大哥,不是兄弟不幫你,若是日後還想得咱主子重用,多討好咱未來的世子妃才是。”
白起一震,不用以前便說過,他的卦目前只有三個人算不準,第一個就是他們主子,第二個是李家三小姐,第三個便是陳大姑娘。世子爺的卦是算不準,但若是算陳大姑娘的卦,那是連卦象都沒有……
不用走到白起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得嘞,也就是三五年不得重用,自己卸了雙腿而已,身殘志堅,快起來,把你手頭上的事情都與我好好交代清楚,回建康享福去吧!”
白起這時才緩緩起身,領著不用去了書房。
秦徵與姜戎連夜暗中見面,姜戎告知了今日籠巢縣發生的事情,又將在城牆上瞧見了陳悠告訴他,秦徵從姜戎口中得知陳悠安全,那暴虐的神情這才消弭些許。
姜戎與秦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