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賣藥膳,她第一次見到秦徵時對他的耿耿於懷……
有些事情,原本因為時間流逝已變得慢慢模糊,可此時卻是清晰地刻印在她的腦海中,那種感覺就像是每一個微小的細節她都知道。
紛亂的事情閃過之後,就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陳悠現在已沒了意識,香佩只能將湯藥灌入細嘴壺中,勉強給她灌下去。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灌進半碗,香佩眼睛都要哭腫了。
外面天色黑暗的駭人,好像是黎明永遠也不會來臨了一樣,現在陳悠床前只剩下了香佩和阿魚兩人。
香佩哽咽著輕聲詢問阿魚,“阿魚哥,你說大小姐會好起來嗎?”
阿魚想也不想用力的點點頭,“大小姐一定會好起來!”
彷彿阿魚這句肯定的答案讓香佩堅定了原本坍塌的信念,她用力抹了把眼淚,也跟著重重點頭,“對,我也相信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小姐救了這麼多人,老天一定不會就這樣薄待她的!”
兩人秉著渺茫的信念,也鎮定了許多。
秦徵自己調|教出來的兵衛,他們私底下是有自己的一套聯絡方式的,秦徵派了得力的人在陳悠身邊保護,在接近籠巢縣時,他讓阿北去聯絡籠巢縣中的護衛。
阿北辦事很快,但是馬匹奔到秦徵面前猛勒韁繩停下時,他卻不敢去看秦徵。
阿北的異樣立即讓秦徵緊張起來,他雖然龍章鳳姿,面龐俊美非凡,但是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睛卻很是叫人害怕,有時用陰冷狠戾的目光瞧人,更會讓人不由自主的開始渾身哆嗦,阿北現在就被這樣的感覺折磨著。
跟在秦徵身後這麼多年,作為他的心腹,阿北知道,這是主子發怒前的徵兆。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剛剛收到了訊息低聲卻非常清晰的告訴秦徵。
“世子爺,陳大姑娘她——她染了鼠疫了……”
秦徵緊攥著的韁繩,有片刻的呆滯,隨後他雙眸中就爆發出一種暴戾來,像是有一團火在燒,又像是滔天的海浪,下一次要毀滅所有。
阿北這匆匆瞥了一眼,就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低著頭的阿北,沒有聽到秦徵說什麼,他只聽到了森冷孤寂的黑夜裡,主子變得沉重的呼吸。
片刻後,越影身上狠狠捱上了一鞭子,本就是千里馬的越影像是一道閃電般就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一串錯亂的馬蹄聲。
越影是世子爺的愛馬,若是世子爺無事,甚至會親手給它洗澡梳理鬢毛,就算是有時無事歇在毅勇侯府裡,世子爺還會抽空騎著它去郊外別莊溜溜。越影也頗為爭氣,不僅通人性,又一次甚至將世子爺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就算是上了戰場,世子爺也捨不得這般用鞭子抽打它,可剛才越影身上捱了的那一鞭子可是不輕的很。
阿北只知道,世子爺此時是真的急的狠了,這樣的暴戾的世子爺他還是在老侯爺被毒害昏迷不醒時見到過……
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阿北不敢耽擱,迅速騎馬追上去。
籠巢縣城中有秦徵的人,他進入籠巢縣自然是簡單的很,這道厚重城門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形同虛設。
等到了惠民藥局,秦徵從越影身上翻下後,便直直將越影扔在院中,門口值守的護衛見到主子來了,直接就將秦徵引到了陳悠的房前。
秦徵要猛力推開房門的手突然被一個人攔住,秦徵抬起眸子,卻見到阿魚攔在他面前。
與秦徵陰冷的眼神對視,讓阿魚心口跟著一個顫抖,但是他並未退縮,而是深吸了口氣,決然道:“不好意思,秦世子,你不能進去!”
秦徵本就頎長挺拔,此時立在阿魚面前要比他高上半個頭,他厲眸微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