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虛子剛剛來到鏡世界的時候,在每一個飢餓難耐、衣不蔽體的夜晚,他都深深想念著自己在夏國的生活。
而即使是在他覺醒了時間停止的能力,並修成技藝,掌握了傳承之後,他也總是懷念著自己的故鄉,懷念著夏國的親人,夏國的食物,夏國的文化……
後來更在仙庭符詔的指引之下,他親自佈置下陣法,只希望迴歸故鄉。
但在天虛子以數十萬人命為代價,貫通兩界,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故鄉之後。
他此刻的眼眸之中卻看不到絲毫的欣喜之色。
在經歷了一步步走向衰老,一步步接近死亡,在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力量不斷流逝,感受著自己的存在逐漸消亡的過程後。
天虛子如今對於世界的認知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故鄉也好,親人也好,血脈後代也罷……對此刻的他而言,這些東西在長生久視面前,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只要能夠飛昇,只要能夠成為仙人……數十萬人也好,數百萬人也好,我都願意犧牲。”
“哪怕是成為仙人的奴僕,哪怕是踐踏我的尊嚴……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哪怕是活在一個無比醜陋無比令人噁心的世界,也比死後的煙消雲散精彩太多了。”
帶著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飛昇的決心,此刻的天虛子一臉恭敬地等待著仙人的吩咐。
而仙庭符詔之中,對方的聲音再次傳來:“接下來做什麼嗎?”
“讓我想想。”
“那就……先多生點孩子吧。”
“血脈是可以承載時間的紐帶。”
“在兩界之中通通留下你的血脈,綿延到百年之後,有助於未來的計劃。”
天虛子滿臉謙卑地傾聽著對方的說話:“我明白了。”
於是在對方的指揮下,天虛子開始在現世中留下自己的血脈。
而以他的能力,想要做到這些實在是太過簡單。
沒有驚動現世的任何勢力,他便已經在世界各地留下了數百個血脈。
不久之後,他又在對方的命令下回到鏡世界,並在暗中傳播關於仙門的古老傳說。
做完這一切,他才在對方的指點下準備飛昇仙庭。
整個過程,天虛子猶如傀儡般聽從著對方的命令,連一絲疑問也沒有發出。
而這種態度似乎讓對方微微滿意,在飛昇的前夜和天虛子多說了幾句話。
“天虛子,你就不好奇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嗎?”
天虛子回答道:“好奇,但我想若是有必要的話,前輩自然會告訴我。”
“呵呵,你知道嗎?你如今這個樣子雖然乖巧,但反而有些無趣了。”
天虛子微微一愣,就聽對方話鋒一轉,說道:“知道你飛昇仙庭之後,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天虛子搖了搖頭:“在下不知。”
對方說道:“自然是討我歡心。”
對方嘿嘿一笑,悠悠道:“看你這些日子來頗為乖覺的份上,我就多教教你。”
“下界如泥潭,一群群瘋狗在裡面打滾廝鬥,比的是誰牙尖,誰爪利。”
“上界則是規矩森嚴,尊卑有序,比的是誰更能討得上級的賞識,所謂仙高一重壓死人,你的上級便是伱頭上的一片天,能掌控你的一生。”
“而你知道嗎?像你現在這麼乖乖聽話的人,在上界到處都是,不稀奇。”
天虛子聽著對方的說話,恭聲道:“多謝前輩指點。”
這些時日來,天虛子雖然沒問,卻也能看出來上界仙人在現世和鏡世界有著某種重大的安排。
還有那所謂兩界合一的大事,天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