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才有客人上門,自然不能輕易放走。
李遺撐著一張笑臉貼了上去:“老丈,打點嚐嚐啊?兩文錢,管飽!”
老農嫌棄地瞅了一眼滿臉奸笑的少年,但聽到管飽二字,猶豫再三,在腰間包裹裡摸出兩枚銅板,摩挲再三一顆一顆放在少年手心,咧嘴露出大黃門牙,笑道:“小哥,麻煩打滿我的葫蘆。”
李遺看著這碩大的空葫蘆,盤算著打滿的話,怕是小半壇酒水都得灌進去。
老農眨巴著眼疑惑道:“接葫蘆啊!”
李遺心一橫,肉疼地笑道:“老丈稍坐,就好。”
老頭往板凳上一坐。又從包裹裡摸出一口海碗:“小哥,先打一碗,我邊喝邊等。”
只聽“咚”得一聲,李遺被驚得失手將葫蘆掉在了桌子上。
老農彈簧似地站起,連忙抄起葫蘆仔細地檢查了幾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故作委屈道:“小哥不願打酒就算了嘛,莫摔我葫蘆啊!把錢還給小老兒,小老兒走就行了!多大點事情嘛!”
眼瞅著四周又有看熱鬧的人聽見動靜圍了上來,李遺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猛吸一口氣,李遺乾脆抱起酒罈將海碗倒滿。
拿起灌口,一舀舀地將葫蘆加上。
老丈將嘴湊在海碗邊上,吸溜一口,滿臉陶醉,耳朵卻一直支稜著聽葫蘆灌酒的聲響。
,!
李遺也在嘴裡念著灌了多少舀,老農接話道:“莫數了,你的酒舀我看過啦,小老兒心裡有數,約莫十八舀。”
李遺不信邪,只在心裡默默計算著。
等到第十八舀灌進去,李遺聽宣告顯未滿,又往裡灌了一舀才聽到酒滿的氣聲。
他得意道:“老丈,你猜錯啦,十九舀!”
老農竟已將那一海碗酒喝乾,滿足地打著酒嗝,臉頰上飛起了紅暈,笑呵呵道:“老兒錯了,老兒錯了,小哥好酒,好酒。”
言罷站起身,抱著酒葫蘆搖搖晃晃地順著大街走了。
李遺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自己這是被忽悠了,被這小老兒佔了這麼大一個便宜還高興起來了!
他晃晃酒罈子,約莫四成的酒水都被這小老兒兩文錢給喝去了。
李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誰讓規矩是自己定的呢!
他氣呼呼走到堂屋,取來筆墨,在門口的幡上加了幾筆:“兩文管飽,外帶加錢。”
一整日下去,都無人再來光顧,李遺鬱悶地收攤關門。
李遺雖然得了兩粒金豆子,但是晚上喝的還是粥,只是米糧明顯多了。每天這麼多張嘴吃飯,兩粒金豆子就算換成銅板,也根本消耗不了多久。
李遺合衣躺在條桌上,還在思索著是否離開管城的問題。
思索良久無果,幾乎要沉沉睡去,不適宜的敲門聲響起。
李遺猛地驚醒,彈坐而起。
自從那日那少女進城後,管城就實行了宵禁,各家店面日落時分就要歇業,天黑后街上不準再有行人。
李遺透過窗看到黑漆漆一片,實在想不到還會是誰深夜來訪。
心裡將自己在管城認識的人盤算一個遍,不由擔憂:莫不是朱家兄弟深夜尋仇?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貼耳上去,只聽到門外人道:“趕緊開門,聽什麼!”
李遺聽出來人是誰了,是那日踢飛自己匕首的軍士。
李遺開啟門,門外只有雷彭一人。雷彭也注意到屋內也只有少年一人,並未進去,面無表情道:“收拾一下,跟我走,有人要見你。”
李遺第一反應是以為那日的少女要見他,開口問道:“誰要見我?”
雷彭難得多說了幾句話,卻並不好聽:“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