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就在路上遇見你們了。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們。”
眾人一片默然,李遺環顧四周:“還是不信?”
老人再次開口:“你是說,你會看病?”
李遺搖搖頭:“不會,我只是幫藥鋪採藥的,我在沂陵也只幫一個人治過傷。”李遺想起了還在病榻上的姚文意,“也不知道治沒治好我就跑了。”
眾人臉色突然有些激動。
害怕眾人不信,李遺補充道:“真的,就是因為不會治傷,才沒人關注我,我才能跑出來。”
李遺自認為自己的這半真半假的話語足夠讓這些人認為自己的清白了,李遺也不指望他們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回家,現在能離開這裡就謝天謝地了。
眾人齊刷刷看向老人,老人走到李遺跟前,熱情地拉住李遺的手,熱情地說道:“你不能走。”
李遺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我又說錯什麼了?!”
老人搖搖頭:“不不不,是我們有求於你。”想了想,老人手拉李遺帶他往外走去。
“隨我來,你就明白了。”
穿過忙碌的人群,再向山坡高處走一段,進入一片翠綠的竹林。推開竹林深處那間木屋的門,老人手拉李遺走進。
李遺還未入內便知道老者意欲何為。
木屋正中一個昏死過去的人躺在床上,腹部裹著厚厚的繃帶,卻依然有絲絲血跡從繃帶裡洇出。
那是一個精瘦細條的男子,只是此時明顯因傷勢過重而面如金紙,氣若游絲。
老人突然深深行禮,李遺認出,這是夫子說過的漢家重禮。
李遺連忙攙扶住老人手臂:“老先生,使不得。”
老人聲音有些顫抖:“看得出來,小哥是讀過書的,既然知書就達禮,就能明白幼吾幼的道理。此人非我血親,勝似血親,我們無人懂醫,也無處求醫,既然你治過人,那就姑且試試!”
李遺為難道:“我真的不懂醫,不是不願,實在是不能不敢下手啊。”
“咚。”李遺聽到身後一聲沉悶聲響,轉頭看去,梁泊跪倒在地頭重重磕在地面,不言不語地繼續磕頭。
李遺慌忙去扶他,老人卻緊緊拉住他,用那般期盼的眼神死死叮住他。
李遺被這一會階下囚,一會座上賓的反差打得措手不及。
最關鍵的還是被趕鴨子上架,硬充神醫,且不論如此會耽誤多少歸程,李遺如何有那個能耐和膽子擅自行醫!
正在猶豫不決間,一旁閃出梁澤,眼淚漣漣撲倒在地,就是也要磕頭。
李遺連忙在他們對面跪下:“我留下還不行嗎?!”
:()隨風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