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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三月沒有理會,繞開週週徑自往裡走。來過一次,便熟門熟路。進到屋子裡,坐到沙發上蜷起腿,也不管鞋子踩髒了沙發的真皮面。

她真是累了,緊緊崩了一天的精氣神兒,可現在還是不能卸下來。她脫力的往後靠,看著隨著自己走進來的週週,嘴角上繼續撐出一絲笑來,說“你有權,我有錢,我想周大小姐你要客氣點才好。”

週週幾乎不可置信:“客氣?”

“你會對他說,這些錢是我弄來的嗎?”

“不會。” 週週盯著三月看了好一陣子,便笑了:“我甚至都不會再讓你出現在他眼前。”

那是種冷冰冰的視線彷彿可以刺到人骨子裡的視線,三月在她的逼視下,開口:“我要隨你去帝都,你可以說這錢是你自己弄來的,我不會揭穿你。”

三月垂下目光 似乎在看懷裡抱枕,細心的看上面貢緞,明明有花紋,卻是暗織。她想笑,也真的就笑出來。

“但是,我必須見他一面。”

沙發邊的角幾和茶几本身就是落地燈,磨砂的玻璃被烏木嵌住,燈光的影突破縱橫交錯的重圍,透出來篩在三月的臉上,昏昏沉沉,彷彿鎖著眉頭間的心事重重。

“你做夢!” 週週臉色變了,揮手一掃,卻不小心碰倒了粉彩的花瓶,顧不得管。跌碎的清脆聲音裡,她揚聲說:“都是你害得他這樣,你這個掃把星還要去見他。人人都知道他是私生子,沒有親媽,自古有了後媽就有後爹。衛伯伯已經很不錯,可是前陣子先不說公司那麼大的調動,他又憋著勁兒的非得娶你。恰巧衛伯母在他公司走的一筆賬被人抓了把柄。衛伯伯本就雷厲風行的在整頓一批人,你說,枕邊軟風的老婆和不聽話的兒子,你會保住誰?”

把頭靠在軟綿綿的抱枕中,呼吸裡彷彿有淡淡的幽香,像是玫瑰花瓣的味道。三月繼續著笑,夢囈般的緩緩介面:“棄車保帥。”

“你知道就好!”週週說到後來,語氣中已不自禁的流露出惡意的輕鬆:“那天他出事,聯絡不到你,後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拖延到早上,你猜怎麼著?” 她彷彿料到三月不會猜到自己的意思,嘴角一彎,露出個優美的笑,立刻又接下去:“我們看見從電影院出來的,打情罵俏的情侶!”

原來是這樣,三月狠狠咬住嘴唇。

她想,老話裡算命,人的命,天註定。真是命中註定的劫數,她避不過。

手更加緊緊的抱住靠枕,眼前的暈眩一波一波,身子彷彿都開始麻木。

她又想,自己始終是自作自受,當得起活該兩個字。命運給下了一個套,她愚不可及的就邁了進去。

她沒想過要背棄衛燎,從沒想過。

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拉住她;他們曾經在痛苦中,相依為命。他的存在,已經共生空氣一樣的存在。

這些年,兜兜轉轉,她只有一個他。

十五隻有一個十六。

她的手緊緊攥著的支票,帶了烏木顏色的燈光裡,支票上淺黃的底子,模糊不清裡,瑩綠的字如一團團的翠色團花。

三月渾渾噩噩的想,可她到底做了什麼?

做了些什麼?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仍舊平靜的響起:“不管你怎麼說,我一定要見他一面。你有辦法可以安排的隱秘,我知道。”

週週已坐下,剛剛掃落花瓶時,她彷彿碰傷了水晶的指甲。找不到工具,便懶懶地拿一個指甲剔著另一個指甲。好半晌,才心不在焉地說:“那麼我今晚趕回帝都的飛機,現在跟我走吧。”

當夜就飛到帝都,週週隨即去奔波,而三月在酒店裡一等就是四五天,見不到週週,杳無音信。

晚上泡澡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別墅裡的一大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