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輕呵道:
“舞兒,成兒。你二人隨老朽不遠萬里來這山東,莫非忘了要做甚麼了。”
歐陽成與鶴舞異口相視一眼,心中嘆息,無奈的同聲道:
“宗門所繫要事,徒兒不敢忘。”
歐陽少陵無論如何也是二人的師父。
平日裡雖然與他們親近了些,但畢竟“小劍仙”威勢尚在,輕呵一聲便讓兩個徒兒乖順服從。
老者點了點頭,轉頭向丹娘道:
“多謝店家好意,但老朽幾人還有要務在身,今晚在此歇息一夜,明日便要繼續趕路。”
丹娘有些落寞,也是怕那兩個惡吏再找上門,莞爾一笑道:
“不打緊的,那奴家這就去給幾位收拾客房,幾位是恩公,若有需要只需喚奴家即可。”
“有勞了。”
歐陽成一臉苦澀,倒是個實誠人,寬慰道:
“大嬸兒,放心罷,這幾日那惡吏斷然不敢再上門了。”
鶴舞也擔憂道:
“您最好想想日後該如何是好,我等一旦離去,那惡霸必然再來,屆時就...”
“少俠所言極是,那奴家可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丹娘點了點頭語罷後,便懷揣著心事攜著玉生上了二層的客房去了。
“金寶!金寶!”
此時卻又急匆匆的跑進來一人,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此人頭上繫著一條紅毛巾,面板黝黑身材高大寬實,面相卻頗為俊秀。
一隻肩上挽著一張弓,另一隻肩上掛著幾隻流血的死兔,一看便是大山中的獵戶。
他左顧右盼看到了這天山的三人,一臉警惕,將柳金寶摟在了懷裡,急切地問道:
“金寶!金寶!你沒事吧,剛剛俺離得老遠看到那兩個惡霸從村口出去了,俺不放心就立馬跑來了。”
柳金寶身材嬌小,委屈的將頭埋進漢子的胸膛。
“我沒事......”
獵戶漢子一手撫慰著金寶,一臉警惕的看向滿臉尷尬的三人,問道:
“這三位是?”
金寶急忙解釋道:
“這三位是...是天山的大俠,是我們的恩人,幫我娘趕走了那兩個惡霸。”
此話一出,那漢子臉上的警惕消失不見,轉而十分感激地說:
“多謝幾位大俠...俺沒什麼本事,糙人一個。”
漢子臉上掛著樸實的笑臉,彎腰取下自己肩上的幾隻死兔,笑道:
“這是俺剛從山上打來的幾隻野兔子,新鮮著哩,幾位大俠要是不嫌棄,俺待會兒做滷兔兒給你們吃。”
歐陽成與鶴舞面面相覷,對於面前漢子的質樸與熱情沒有拒絕,點了點道: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金寶紅著臉,拉了拉漢子的衣角,聲音微小:
“我們先去處理兔子,出去說...”
那漢子一怔,跟眾人打了個招呼後便拉著金寶的手從三人面前離去了。
過了數個呼吸後,鶴舞才緩過神來,感嘆道:
“想不到魯南這小小的杏花村,民風竟如此開放。”
歐陽成點頭道:“是啊是啊。”
如今的婚姻嫁娶講求的便是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從未見過面說過話的男女便要註定終生過一輩子。
而像金寶與獵戶漢子這樣純粹的男歡女愛之間的情愫,卻是罕見的一幕。
歐陽少陵坐在一旁,頗為鄙夷地說:
“小小山村,雖然離京師不遠,民風雖厚,卻既無三綱五常,亦無男女廉恥,實屬汙濁老夫之眼,但此地婦女皆為山婦,也屬於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