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呆了呆,殺了他的兒子?李言年的兒子?心思數轉脫口而出道:“李天瑞?!”
所有的事情都合攏了,只缺了為什麼遊離谷還要讓月魄進佑親王府那一塊了,為什麼一早告訴自己相幫的是李天佑?
李言年看出她的心思,淡然一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讓你和月魄靠近李天佑只不過是想知道他的動向罷了。天瑞敗了,無論武功、心計他都不是李天佑的對手。他們不會放過他,不會……讓幾十年前的事情再生一遍。永夜,你該喚我一聲叔叔。”
曾經丰神俊朗的面容掠過一絲黯然與仇恨。李言年站起身,陽光已淡淡灑在窗前。鳥鳴婉轉,花香撲鼻而來。他望著窗外的樹林終於說起了往事。
“很老套的故事:聖祖出遊愛上了我的母親。李成與李谷的母親,即當年的皇后心生嫉妒,在聖祖派人來接我母親前製造了一起意外。我母親逃過一劫,生下了我。我自然在學得武功後想要認祖歸宗再報仇。可是聖祖死了,李成繼承了皇位。”
他迴轉身看著永夜,“是你會如何?”
永夜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每個人的經歷和遭遇都不同。”
李言年笑了,“當初你說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與別人不同。你那時的思想,並不像個孩子,更不像個女孩子。”
“也許是遊離谷訓練的結果,從小當成男孩子養的結果。”永夜輕描淡寫地說道。她只不過在那時還保有前世濃重的記憶。不像現在,十幾年過去,前塵往事只留下些片段,她已經完全接受並適應女子的身份了。連攬翠喚她小姐,她也覺得理所當然。
“原本我可以進宮,也許就像李天佑一樣,因為母親受寵而成為聖祖中意的繼承人。我學成武藝後,聖祖已經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每當看著紫禁城我就恨,也許,我並不是一個流落在外的連家也沒有的浪子,我會是九五之尊,享盡榮華富貴。你說,我如何不想報仇?”
石屋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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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已想明白一切,笑道:“可是師父你真狠哪,你找不到殺皇上的機會,卻瞟上了皇后。她很美麗,也很寂寞,宮裡的嬪妃可能都一樣。女人爭風吃醋,總不會好過的。”
淡淡的陽光照進來。李言年的臉上丁點兒悲傷都沒有,“那是個瘋狂的女人。我給她看了唯一能證實我身份的印鑑,她委身於我就不覺得委屈了,反而勾畫出一個美妙的夢境。你要知道,有時候女人是特別愛做夢的。從那次遇到她之後,我連一面也沒再見過她,而她對我卻念念不忘。我只要報仇,我當不了皇帝,我兒子當也行。更何況,天瑞當了皇帝,安國的權力會穩落在我手中。”
“師父,你就沒想過皇上與我父王知道你的存在?”
“他們當然知道,我並不是頭回進宮行刺。走在皇宮,像走在自家花園裡。”李言年嘆了口氣。對裕嘉帝和端王他實在很服氣。他們知曉他的存在,卻不知道他是何人,更不知他躲在端王府當了個下人。
他心中一凜,不對!在東宮他用永夜威脅端王,端王當時說的是:“你終於來宮裡了!”李谷不僅知道他是遊離谷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份。李言年瞬間被挫敗了。那兄弟二人知道得更多,比他想象的還要多。他們是如何知道的?李言年心中又湧起了一個疑團。
永夜嘆息,“師父,你真是個人才,你居然忍了二十幾年。”
“我沒教過你嗎?在別院三天不讓你吃飯,讓你體會吃了吐吐了再吃的滋味就是告訴你,在你鬥不過我的時候,你就只能忍。”
“不僅忍,還要狠是嗎?別人是動戰爭搶皇位,師父你玩的這招叫釜底抽薪!大臣連反對都說不出理由,理直氣壯地就搶了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