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酉時。
這天春宵樓前,幾個店小二神情緊張,每見一輛馬車駛來,都要小心接待。
一樓廳堂,這會早已坐滿了人,大多是男子,無一例外手上皆有厚重的老繭,鼻息悠長,眼神鋒利如刀。
少許幾個女子,亦是腰間佩著兵器,氣勢上絲毫不輸給在座男子。
人雖多,可卻鴉雀無聲。
二樓,天字號包廂,有十二人依次列坐,只剩三把椅子還空著。
這十二人,有白髮蒼蒼,氣息內斂的老者,有面色沉穩的中年男子,有眉目間英氣十足的女子。
每一個單拎出來,在雲州城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那武陵校尉,將我等邀請過來,自己卻遲遲不來”。
“就是,莫不是消遣我等?若再不來,我可要走了!”。
“莫要著急,還是再等一等為好!”。
一炷香後,有人坐的不耐煩,“砰~”的一聲,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還等個鳥,都等快半刻鐘了,京畿來的又如何?老子又不歸那鎮妖司管!”。
此人身寬體胖,一臉的橫肉,雙拳堪比尋常人腦袋一般大,說話聲好似洪鐘般雄厚。
其身份,乃是雲州碎山拳館第八代館主,王裂山!
“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可知鎮妖司三字的分量?”。
那白髮蒼蒼的老者瞥了眼,端起茶杯,輕吹一口氣,抿了口茶水,雙眸平淡如水。
“李老,可並非我不想等,而是這武陵校尉,實在不將我等放在眼裡”。
王裂山皺著眉,面對這老者,語氣溫和不少。
“李老十年不曾出山,還不是安穩的坐在這,你又有何等不下去的?”。
“王胖子,你若現在想走沒人攔你”。
“走就走!老子倒要看看,那武陵校尉事後能說什麼!”。
王裂山鼻孔重重哼了一聲,正欲離開時,卻見包廂門“吱吖”一聲開了,有三人走了進來。
張觀山身著繡雲黑錦衣,雙臂環胸,面無表情,不怒自威,青官渡面容和善,還是穿著那身,洗的發白的布衣。
除此之外,還有身穿常服,相貌儒雅的鹿滄名。
唰~的一下,除了被喚作李老的老者,餘下十人皆站起身來。
“勞煩諸位久等了!”。
張觀山拱手做揖,目光環視一圈,這些人,修為最差的都是玉經境。
在雲州城,無論是勢力還是實力,都是最強的一撮人,結果他發出去多少封請柬,來了多少人。
看來鎮妖司這個名頭,還算是好使。
王裂山跟張觀山對視一眼,面色一滯,心中竟生出幾分怯意,腳下不自覺後退幾步。
“王胖子,你不是要走嗎?怎不走了”。
有一人嘴角勾起,故意拱火。
“走什麼走?老子何時說走了,這不坐的腰痠背痛,起來動一動!”。
王裂山冷哼一聲,瞥了眼那人,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他很清楚。
鎮妖司的人,把他們齊聚一堂,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估計要他們出人又出力,十二人裡,估計有十個不想來。
他可不當這個出頭鳥!
“青大人,好久不見”。
三人坐下後,李老方才開口,笑著起身,拱手敬了一杯酒。
“興雨,你已是融筋境,再喊我一聲青大人,應不合適吧”。
青官渡搖了搖頭,用僅剩的一隻手端起酒杯,與其舉杯示意,而後一飲而盡。
這李興雨,近二十年來,一直被稱為雲州第一高手,平日裡近乎不出門,不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