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況,高峰再次一躍而起,拽著他向來跑去,在瀰漫的塵埃中,伸手不見五指,但高峰卻能清楚的找到方向,豁牙接二連三的撞到塵埃之後的牆面,卻被高峰拉回,這一刻,豁牙對高峰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每隔數年或十數年的沙暴是荒野部落最害怕的災難,荒野人與天鬥,與地鬥,唯獨在沙暴之下毫無能力,但高峰卻能輕易的避開那些最強大勇士都恐懼的碎石,每每臥倒或者轉移,總是在生死線上跳躍,豁牙不知道高峰躲過了多少次必死的境況,但若沒有高峰,他一定活不下來。
“轟……。”一棟堅固的房子在他們身前不遠驟然崩碎,坍塌的塵埃猶如巨浪將他們淹沒,嗆人的塵沙衝進豁牙的嘴鼻,讓他劇烈的咳嗽,吐出嘴裡的沙子,猛地被高峰推倒地上,他也習慣性的抱頭,準備迎接漫天的沙石,沒想到高峰嗖地衝了出去不見蹤跡。
有了高峰,豁牙便習慣性的依賴高峰,在這場浩劫之中艱難的活下來,但沒有了高峰,他便像個真正的荒野人那樣,依靠本能行事,他在兩棟房子之間的縫隙,折斷了手中的長矛,用矛頭在牆壁上挖掘起來,希望能挖出大口子進入到房間裡面。
豁牙知道,這些石頭只是暴風雨前的狂風,真正的災難還在後面,若是不能進到建築物裡面,將必死無疑。
高峰硬著風沙狂潮向前衝去,在這所有荒野人都畏懼的環境中,他卻能感到如魚得水的自然,那一顆顆爆裂的石頭掀起的碎片和他記憶深處的片段重合,不需要他去想怎麼做,躲避炮彈碎片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還有這瀰漫的塵沙,就像那印象中繚繞在戰場上的硝煙,就連那一聲聲巨響都讓他有種戰慄的熟悉。
在這場人人都害怕的浩劫中,只有高峰不害怕,他很享受這種熟悉的感覺,有種不斷找回自己的充實感。
高峰眼中的目標是被倒塌房屋邊緣,一個抱住原木頂端的小人兒,倒塌的房屋裡各種雜物紛紛被捲入半空迴旋,倒塌之後的殘骸就像被強拆的廢墟,在一顆顆石頭的撞擊下,不斷搖晃,崩碎的石子似橫飛的彈片,在廢墟上撕下各種零碎,如果沒有意外,那個小人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無數碎石子撕碎。
小傢伙是高峰的熟人,剛才在街口撞過他,在高峰心中留下一雙純淨的眼睛,契奴在黑爪部落是最底層的人,死再多也不會讓部落勇士感到可惜,可高峰還是毫不猶豫的衝了出去,只為那讓他感動的眼睛,讓他能夠在這個世界感到心中寧靜的眼睛。
高峰的行為與荒野人的價值觀矛盾,兩種價值觀在這一刻產生碰撞,不管高峰以前是什麼人,在這一刻,取決於生命的不是價值,而是生命本身,他沒心思救別人,卻願意為了自信的意念行動,在他衝過去的時刻,眼神不由地與小契奴對視。
小契奴的眼睛裡沒有恐懼,沒有驚惶,依然是那清澈的純淨,哪怕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髒,但那雙眼睛卻乾淨的讓人心悸,這時高峰眼中的神色驟然一變,在廢墟之後的遠處,鋪天蓋地的紅色沙浪猛地撞在邊緣的圍牆上,發出海嘯般的轟鳴,下一刻,千萬億的塵沙衝上百米的高空,將整個圍牆的天空分裂出巨大的陰影。
這一刻,時間也為止停頓,巨大的陰影猶如倒灌的海水,將圍牆整個的吞噬,那狂野的潮頭似脫韁的野馬將一間間邊緣區的房子撞塌,飛起的原木在塵沙中翻滾,散碎的磚石形成新的石頭雨,撲天蓋地地澆打過來。
高峰在這浩劫一般的天威下,第一個念頭就是快跑,找個地方藏起來,那漫卷的沙塵比先前散碎的碎石恐怖一千萬倍,他看到有被捲入塵沙的人在空中翻滾,硬生生被千萬億計的沙子碎石磨成虛無,還有那翻滾的原木,刀砍斧劈都不一定有事兒,卻在石頭雨中炸碎千萬。
但那雙純淨猶如水晶的眼睛並沒去看那鋪天蓋地的恐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