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的夜晚漆黑如墨,大山的陰影擋住了天空中的最後一點星光。鳥絕谷是山中的一道狹窄蜿蜒的山谷,就像是利刃砍在大山上留下的一道細細的刀痕,因為飛鳥在其中飛行都可能撞到山壁上,所以才有此名。此刻二旅在嚮導的帶領下穿行其中,他們要在戰鬥打響前趕到十里外的山口,搶先封堵金軍的退路。
黑暗中人的眼睛最遠看不過三尺,而敵軍就在山脊上佈置有哨所,因此不能有絲毫亮光,可山谷中岔口眾多,白日行走不熟悉的人都會迷失其中,在黑暗中行軍計程車兵只能緊緊盯住前邊人背囊上綁著的那塊白布,才不至於掉隊走錯方向。
黑暗還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山谷中長滿了荊棘,佈滿了亂石,最窄的地方只能兩人並行,寬的地方也只能排成四列縱隊,一個旅的人頭尾相距數里之遙。一旦被敵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可也正因為此地人馬難行,所以才沒有派駐軍隊。
“離山口還有多遠?”山谷中的茂盛的植被擋住了夜風,其中悶熱難耐,張嶽抹了把汗水問返回彙報情況的尖兵。
“稟旅率,前鋒距山口還有不足二里!”尖兵小聲說道。
“敵情有沒有變化?”張嶽問道。
“稟旅率,情況如常,還是一個五百人隊在山口下寨!”尖兵道。
“嗯,告訴一營指揮使,集中兵力一舉攻破,不要逐次投入兵力打成消耗戰!”張嶽說道,尖兵接受命令後即可返回前軍傳遞命令。
得知前鋒按時到達,可張嶽不敢放慢腳步,他們的任務最為艱鉅,如果後續部隊趕不上,那麼山谷中的一萬多鐵騎蜂擁而出,靠一個營在沒有堅固工事的情況下無論如何是守不住的,讓敵人逃了出去,策劃多時的戰鬥計劃就會泡湯,到時候王爺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在天色微明的時候,山口的爭奪戰率先打響,此刻張嶽也顧不得隱蔽行蹤,以急行軍的速度趕往山口,對攔截金軍威脅不大的根本不予理會。當他趕到山口時,那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一營攻下了金軍的營寨,控制了兩側的制高點,但是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山口寬有百丈,而五馬山上沒有高大的樹木,谷中又是砂礫,山上多是堅石根本無法構築工事,平地設防要頂住兩邊的進攻,困難可想而知。張嶽趕到後,略一思索即可命令工兵隊選擇土石疏鬆的山坡實施爆破,利用滑下來的土石縮小山口的寬度,並可利用其作為掩體。中間空缺則用背囊盛裝砂礫當做沙袋封堵,在最短的時間封閉了山口。隨後張嶽又命二營、三營攻佔山口兩側的多個制高點,完成了戰鬥準備…
山地圍殲戰也是一場劇烈的陣地攻堅戰。宋軍於寅時發起總攻,從四面八方多路展開突擊。敵婁室部和漢軍部依靠佔領的鐵壁關兩側的山地,依託巨石,居高臨下,不斷對我發起反衝擊,並遣兵爭奪山口,試圖恢復與外部的聯絡。
從戰術上來說,依託陣地的反衝擊,可以給對方以相當的殺傷,何況宋軍為了爭奪每一個山頭、高地,要從下向上仰攻,每克一點,往往經過數次、十數次的衝鋒,反覆爭奪,直到刺刀見紅,其激烈程度,為中興軍出戰以來所少見。
中興軍憑藉犀利的火器和頑強的戰鬥作風,逐次粉碎敵人的頑抗,縮小了包圍圈。完顏婁室在宋軍強大攻勢的重壓下,組織了大規模的反擊,先向南,又向西,後向東尋隙衝擊,試圖突出重圍,均被中興軍擊退,並遭到慘重殺傷。戰至傍晚,圍困的金軍已被壓縮於東西三里,南北二里的狹窄山區。該地草木極少,水源奇缺,金軍處於箭矢短缺,得不到有效增援,處於極端飢渴難支的狼狽困境。
次日上午宋軍再次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