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無所謂地擺擺手:“告發就告發吧。雖他們告去。反正他們又抓不著老道兒。”
“你……”
“哎呀,媚丫頭,你才多大?怎麼囉裡囉嗦的?有酒嗎?老道兒想喝你釀的酒了。”
蔡嫵狠瞪了他一眼,剛想回他一句:“沒有!什麼都沒有!”就聽左慈聲音忽然低沉下去:“老夫要祭奠個故人,有的話,拿出來吧。最好是葡萄釀。你親手釀的。”
蔡嫵眨了眨眼,看著這樣的左慈有些擔憂:“哎,你沒事兒吧?”
左慈揮揮手,袖子一甩:“你不給,我可自己去酒窖取了。”說完左慈就很門兒清地出門往酒窖方向走。蔡嫵也顧不上其他,跟在他身後顛顛兒地也往酒窖趕:她倒不是怕左慈拿酒喝酒,哪怕左慈真的把一窖藏的東西都糟蹋了,她也不算心疼,最多到時候被郭嘉說兩句敗家。她主要覺得今天左慈狀態不太對頭,他居然抽風沒那麼明顯了,也沒有剛來即怪腔怪調地叫郭滎,更是讓人擔憂地說了句祭奠故人。
蔡嫵現在還不知道他要祭奠的這位是誰,但她隱隱覺得可能他說的這個,她認識,說不定還有交情。
果然,等到了酒窖以後,左慈一矮身子進了小門,不一會抱著一罈葡萄釀出來,他身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躲酒窖裡的郭嘉隨著他的動作也跟著走出小門。只是他眼睛卻直勾勾停留在左慈臂彎那壇酒上,完全無視了蔡嫵那刀子一樣刮在他身上的目光。
左老道直接無視掉瞪人和被瞪的兩人,一把拍開封口,酒罈一傾,“嘩嘩”地美酒隨著流到地上,看的郭嘉肉疼心疼。
左慈全然沒有注意,蔡嫵更是被他舉止搞的一懵。然後她就聽他以一種少見的正經語氣說道:“你也算求仁得仁。於老道兒,一路好走
178孫策亡許都弔喪
蔡嫵聞聽後傻眼地愣在原地;看著左慈滿臉的不敢相信:于吉……死了?怎麼會?那個道骨仙風,滿懷悲憫的老頭兒……怎麼會死呢?她明明有提醒過左慈的!左慈也明明有勸過他的!他怎麼還是……
蔡嫵合上了眼睛;于吉那雙超然物外又憂鬱慈悲的眼神就這麼毫無預兆地闖入腦海:她記得他曾經幫她找過威兒的下落;記得他曾經被左慈拉到家裡;跟郭嘉大眼瞪小眼過;記得他在奕兒的抓周後曾半玩笑半認真地告訴她要收奕兒當徒弟。
仔細算來;她好像前後也就見過於吉那麼一次;可是蔡嫵想:或許有些人;真的有那種魅力;那種讓人見過就印象深刻;再難忘懷的魅力。那樣的人;或許本來就不該滯留塵世,就像郭嘉曾經斷言的那樣:這個人在方外又非方外,信天命又要搏天命,明知聚眾無數回遭權貴忌憚,卻依舊收攏信徒,任其發展。這樣一個人,矛盾又簡單,複雜又單純,實在是個讓人不好捉摸不確定因素。或許他自己也知道他這樣會有個什麼樣的結局,可還是甘願堅持為他所信仰的“宗教救世”法。
或許左慈那老神棍說的對:他這是求仁得仁,也算死得其所。只是可憐了他曾經救贖過的大把信徒:驟然失去于吉這樣導師般的心靈依託,他們又會幹出什麼事來?
蔡嫵抿著嘴,靜靜地看著左慈。她身邊的郭嘉也不在肝疼肉疼被左慈倒落的美酒。同樣跟蔡嫵站在一處,沉默地等著左慈下一步行動。
左慈下一步行動相當出乎兩人預料:他老人家在鮮有正經地倒完酒以後,竟然就這麼拍拍手,直起腰笑眯眯地問蔡嫵:“媚丫頭,有吃的不?”
蔡嫵差點兒一個踉蹌栽地上:這人恢復的是不是恢復的也太快了!剛才那個形容鄭重,眼含悲慼,語帶懷念地說讓于吉“一路好走”的人是他嗎?她不會看錯了吧?
蔡嫵咔吧咔吧眼睛,有些傻眼地看看衝她伸手的左慈,嚥了嚥唾沫才聲音飄忽地說:“你……要不要給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