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會不會真是如蔡嫵所說是一出好戲。
事實證明,蔡嫵說話還是有依據的,在一身布衣衩裙的丁夫人和司空府其他幾個夫人帶著身後一串同樣打扮簡樸的曹家姑娘出場時,座中夫人、小姐們的臉色明顯變得不太好看:主人還是如居家一樣,那她們這般豈不是喧賓奪主的得罪人?
好在丁夫人像是發現她們尷尬一樣,沒怎麼介意為難,只是微微掃了掃一眾人的珠寶釵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然後就很平和很穩妥地宣佈賞花會開始。可實際上賞花會只是個噱頭,在座誰不知道這其實是名為賞花,實為相看的應酬?所以對丁夫人的話也是格外敏感,總是不自覺會多想一些,多考慮一些。
等丁夫人繞啊繞把,話題繞到前線時候,一種夫人們皆豎起了耳朵:喲,這是正題來了。馬上就該說道大公子了吧?
可惜丁夫人這人忒會打太極忒會弔人胃口,在漫天遍野地扯了有小半個時辰的閒話後,她才狀似憂愁地開口:“哎,你說前線這些事,咱們女人家的也幫不上什麼忙?每次他們一出征,就留一眾婦孺老幼在後方擔驚受怕。現在也不知道他們跟呂布打仗到底是怎麼個情形了?我記得前陣子他們走時,好像有提到軍資不足的事,也不知道解決了沒有?”
眾位夫人心思一凜:在對付袁術和呂布問題上,不管是屬於哪個陣營,許都立場都驚人的一致:必須得打,而且必須得贏。不然許都天子不是天子,他的朝臣自然也不是朝臣,她們的地位當然也得跟著不尷不尬。
一群人各自打著算盤,不約而同地寬慰起丁夫人,一堆褒曹操,貶呂布,贊天子,罵袁術的話不要錢的往外說,說到後來蔡嫵自己聽著都眼角抽搐:誰說那群文采斐然的刀筆吏是了不起的朝廷喉舌來著?讓他來聽聽這群婦人們的對答,絕對也是舌燦蓮花,口若懸河的。
被安慰的丁夫人拿著帕子攢了幾滴眼淚,一旁大姑娘曹昀立刻心疼不已,跟身後的侍女一使眼色,小侍女悄默聲退下,不一會兒端著一個妝奩匣子又上來了。曹昀手捧妝奩下,半跪在丁夫人跟前,高舉過頂跟丁夫人說:“軍資之事,曹昀無能,今奉上首飾妝奩,雖是杯水車薪,但卻是女兒一番心意。曹昀藉此祝父親能旗開得勝,也願母親能一展笑容。”
丁夫人愣了愣,展開一個勉強的笑意,摟過大女兒抱在懷裡:“好孩子……好孩子……”
曹昀這一起頭,底下幾個妹妹亦是爭相效仿。不一會兒丁夫人臉前頭就擺了幾個妝奩盒子。搞的丁夫人面色複雜,眼睛溼潤。
正在此間,一直在不遠處坐著的蔡嫵覺得時機差不多,跟她對面莊夫人不著痕跡地打了個眼色。莊夫人笑眯眯地站起身,走到幾個侄女身前一個個扶起:“哎喲,你們這些丫頭是幹什麼呢?便是真有軍資的問題,我們這當嬸母的也不能讓侄女們操心,把自己妝奩盒子都搭上。”說著莊夫人擼下手上的一對玉鐲和指上的幾個戒指放在丁夫人跟前一個匣子裡,有些歉然地說:“來前不知道這事,也沒細準備現錢。就拿這個抵了,也充作軍資吧。”
她說完下面一眾夫人就微微變了臉:曹洪家多摳門?全許都數得上的。他們家都出錢了,咱們再看著是不是有些過不去。可還沒等她們考慮完,郭照已經起步上前,放下兩對鐲子和一串項鍊後低著頭輕聲說:“這是家母和郭照的。母親說父親亦是身在前線,我們處後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這樣給他祈福了。”小姑娘說完比莊夫人更狠地從頭髮上把髮簪拔了下來,緊接著又卸下了自己的耳環:“郭照所有,皆父母所賜。便是傾盡所有,能為父親祈福亦是應該的。”
座下的夫人們小姐此時已經回過味了:看來今兒恐怕還真得留點東西了。不然你不光臉面上,你名聲上也過不去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唐薇,她在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