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認真的——付天笑連連叫苦,急得六神無主,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還有其他法子的,不用聽他的,對不對?付家家訓——”
“家訓很多,我知道。”付千巧打斷他的話,“你跟爺爺說過,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家訓害死的。”
“現在你快要死了!”死小子,這個節骨眼上還在拿他開涮,“我不管,我是你爹,我養了你十八年,指望你送終,你怎麼能死在我前面?”
“你們到底商量好了沒有?”降符已不耐煩起來,提高了聲音催促。
混蛋二百五,他真當自己是無常鬼來勾魂嗎?牙齒咬得緊緊的,付天笑狠狠瞪了降符一眼。
“給你!”付千巧揮手,毫不猶豫地將手鍊丟給降符。
降將接住,望著手心中的聖仙石,神情狂喜。他拾起地上的刀,扔給付千巧。
“千巧,三思而後行。”付天笑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並在心中思忖,一旦千巧動手,就是拼了老命,他也一定要阻止。
付千巧舉刀,雪亮的刀柄上,映出他的容貌。他狠心,正要舉刀割向自己的脖子——
高亢、清亮的笛聲忽然由遠及近地傳來,完全迥異於先前的音調,使聽者聞之心神一振。
降符聽見笛聲,臉色不由得一變,尋聲而去,身後的西城門方向,赫然出現了兩個人。
呆呆站在房簷上的穆纖雲打了一個激靈,混沌無神的雙眸逐漸清明。她眨眼一看,發現前方的旋影差不多要掉下去,她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將旋影攔腰抱住,退了好幾步,確定安全無虞,正想探頭向外張望,脖頸處卻傳來火辣辣的撕裂的感覺。
“好痛!”她咧嘴,摸自己的脖子,觸手所及,是一片濡溼。
旋影捧著自己的臉,用力搖搖頭,見穆纖雲可憐兮兮的樣子,拉住自己的衣袖用力撕下一塊布料,為她包紮好傷口。同時,她按住自己受傷的肩膀,看下面還在發愣的人。
“少主,我們沒事了。”她重重吐出一口氣,收回目光,望著不遠處熟悉的人影,彷彿所有的力氣在頃刻間耗盡,軟軟地跪坐下去。
“聽見沒有?她們沒事了,你還死什麼?”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付天笑差點喜極而泣。他迫不及待地奪過付千巧架在脖子上的刀,將其折為兩段,重新扔回降符面前,當作示威。
降符沒有理會,他只是望著逐漸走近的人,面孔逐漸扭曲,最終咆哮出聲:“你敢壞我好事?”
一名異族女子。大紅斗篷,頭戴全銀冠飾。付千巧盯著她,忽然記起,自己曾在若綺屍身找到的畫紙上看到過這樣的裝束。
隨女子同來穆飛星奔過來,手中,猶握著一支玉笛。
“你怎知降符蠱咒的破解之法?”付千巧好奇,問穆飛星。
“說來話長。”穆飛星答道,示意付千巧看降符注意的那名女子,“那是幽月教的落金長老,我們在北門遇見她。解蠱之法,是她傳授於我。”
落金步步上前,盯著降符血紅的眼睛,“降符,你為一己私慾,毒殺教主夫婦,還想斬草除根,妄圖置少主於死地。你害幽月教四分五裂,百死也難抵你的罪過。”
“少跟我說這些廢話!”降符吼道,握緊了手中的聖仙石,雙臂忽然以奇怪的姿態扭動。一時間,近旁之人只聽得骨骼作響,降符形似女子的矮小身形,瞬間高大,撐破了身著的婦人衣裳,恢復了原本的男子體貌。
“縮骨術能改變你的外貌,卻改變不了你的心。”落金已走近,視線落到他握緊成拳的手上,“降符,你的所作所為,已玷汙了幽月教,玷汙了整個苗部族民!”
“落金,你挺會給我壓罪名。你在想什麼,難道我會不知道?”降符手腕一抖,兩指之間,手鍊上的聖仙石微微搖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