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嫣哪有心情理會網路上的事，她因為媽媽趙萍的事情，正忙得焦頭爛額。

趙萍又開始犯病了，嘴裡罵著難聽的話。

“你才是狐狸精，是你！你勾引了阿斌！”

“要不是你，阿斌怎麼可能拋下我，都怪你，你給我滾！”

“啊！我不是小三，你才是，是你破壞了我的家庭！我要殺了你！”

“你怎麼還不去死！”

一個枕頭砸在許嫣頭上，她沒有躲。

她頭被打得偏了下，幾縷長髮碎在額前，面無表情，眼眸毫無波動，彷彿一灘死水。

趙萍的咒罵聲不停，一句一字，沒有遺漏地傾數傳進許嫣耳裡。

她不為所動，似乎已經習慣了。

趙萍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拿起旁邊的杯子就往許嫣砸去。

“小心！”

關鍵時刻，一個白色身影擋在許嫣面前。

“楊醫生！”

許嫣猛地回了神，看見地上的一團玻璃碎片，是他替她擋住了那一擊。

楊清岷看了許嫣一眼，而後控制住趙萍，給她強行打了一針鎮定劑，病房瞬間安靜下來。

“你沒事吧？”

楊清岷帶著滿眼的關心問許嫣。

許嫣搖頭，“我沒事，你為什麼要衝出來？”

楊清岷瞥向地上的玻璃片，“我不衝出來，你打算接下這個玻璃杯嗎？”

許嫣動了動唇，沒有出聲。

他不衝出來，這杯子就是砸在她的頭上。

“阿姨出事，你怎麼不叫我？”

“我……”

許嫣眼睫垂下，無神地看著躺在病床上，面色虛弱的媽媽。

“如果能讓她好受點，就讓她罵吧。”

趙萍在世的日子不多了，許嫣想讓她在這最後時刻過得開心點。

“你就是這樣想的，任由自己受罵，捱打？”

“又沒關係。”

許嫣無所謂地說著，她都習慣了。

趙萍犯病又不是這段時間才犯，這病都好幾年了，精神時好時壞的。

好的時候，就如從前，對她噓寒問暖，懺悔自己對女兒的所作所為。

壞的時候，就如現在，用最難聽的話來辱罵她，只管拿手邊的東西砸她，不管她的死活。

一個母親，罵自己的女兒小三，狐狸精，讓她去死……誰能接受？

許嫣卻接受了六年。

“許嫣。”

這是楊清岷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語調偏重，一臉的嚴肅。

“我知道阿姨對你來說很重要，但你能不能……能不能自私一點，多為自己著想。”

楊清岷看得出來，她這段時間很消沉。

眼底的青黑出現後就沒在消過，整日一副無精打采的神態。

不知道她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多久。

楊清岷望著許嫣的眼神裡充滿心疼。

“我挺好的。”

許嫣漠然開口，避開了他的目光，蹲下身體去收拾地上的殘碎。

楊清岷想要拉起她，“別撿了，我來掃。”

“不用，我自己可以。”

許嫣拒絕了他的幫忙，楊清岷的手頓在空中，英俊的面容劃過一抹尬色。

她總是這樣，除了趙萍的事，拒絕他的一切好意。

楊清岷看著她忙前忙後，手緩緩收緊。

聽見關門的聲音，許嫣停下手上的動作。

她沒有辦法給他回應，所以她要讓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誰也進不去。

或許這樣，就不會再受傷了……

凝視著安靜下來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