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山風也越來越喧囂。倆人淋了個半溼,不得不在山腰的山神廟裡避雨,等雨停才好下山。
可左等右等,風雨絲毫不見停,反而越發瓢潑,甚至吹倒了山路邊的一棵大樹,攔住了上山接人的人,也困住了想要下山的他們。
所幸山神廟有休息的地方,除了守山老人的住所以外,還有之前劇組用來堆放裝置和休息的地方。
之前劇組趕戲時,沒少熬大夜,因此這裡面不僅有沒吃完的泡麵麵包,還有一些洗漱用品,甚至包含一次性內褲。
這些零碎的一點東西,後勤統籌沒帶下山,而是留下送給守著山廟的老人,現在倒方便了江敘白和商硯。
除此之外,江敘白還看見了兩套戲裡用的祝禱服,掛在木架上。
商硯說這應該是損壞的戲服,廢棄之後被節儉的守山老人撿了回來。
江敘白仔細看了一下,還真是看到了幾處破損,同時也聞到了淡淡的香皂味,想來老人家洗過了。
守山的老人此刻正在村長家裡,商硯和山下的助理打電話時,江敘白讓他問了一嘴,這衣服能不能借他穿穿。
見商硯看過來,江敘白瞥了一眼他印出面板紋理的溼衣,說:“今晚我們可能下不了山,總不能穿著溼衣服過夜吧。”
更何況他今天這一番運動,還出了不少汗,淋了雨之後,身上難受得很。
這衣服本來就是劇組的,老人自然答應,還說他們晚上可以在山上休息,等明天天亮,雨停,山路收拾出來再下山。
山上幾間屋舍雖然簡陋,但設施一應俱全,有浴室也有衛生間。
江敘白吃了兩塊麵包填飽肚子,拿上衣服就去了老人屋子後邊的浴室。
屋外雨勢依舊瓢潑,偶爾還有雷鳴閃電,幸而幾間小屋都有長廊連著,也沒停電。
商硯坐在休息室裡,桌子上放著江敘白從倉庫裡找出來的法式小麵包,小麵包旁邊,就是那根讓他們被困於此的白色孔雀翎。
商硯沒拿麵包,拿起了那根孔雀翎。
通體潔白,只有尾羽有些暗淡,那是被溼衣服洇溼的痕跡。
商硯不自覺又想到了江敘白在舊神廟跪拜的樣子,其實那是一副有些違和的畫面,就像有時候江敘白給他的感覺一樣。
要說江敘白信這些,他沒要祈福過的藍雀羽,換自己買的充數,說他不信這些吧,他又花心思請山神給這支充數的白雀羽賜福,一個人費勁地走到舊神廟,虔誠地敬香。
開口祝願是平安健康,自己卻沒把“安全”放心上,敢大半夜從樹杈往窗戶裡跳,也敢在天要黑時獨身去山頂,甚至站在山崖邊時,會出現一種淡然的平靜,好像就算失足掉下去也沒關係。
怕疼但不避危險,任性卻又知道體貼,騷話常常掛嘴邊,真逗一逗,又惱羞成怒鬧彆扭。
“吱呀——”老舊的木門發出歲月聲響,商硯聞聲抬頭,無神的視線倏然聚焦。
一抹五彩斑斕的白色身影跨出門欄,江敘白抓著潮溼的額髮往後捋開,白裡透紅的臉在夜色中明亮,眼珠如墨,唇色如血,側首看過來的一剎那間,明珠流轉微光,比閃電還要動人心魄。
祝禱服不合身,江敘白穿得隨意,粗粗套在身上像穿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