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終於露面了。
露面了就好辦了!
袁耀咳嗽了一下,劉瑤立刻取下水囊,擰開體貼地喂起袁耀來。
咕咚~咕咚~咕咚~
袁耀直到喝完一羊皮袋子水,才一抹嘴道:“哎呦,這不是程老叔麼?你還真在城上啊?”
“我剛才說的話,你不會都聽見了吧?”
程普強忍著一巴掌拍死袁耀的心情,就要張口說話。
話到嘴邊,卻又反應過來。
差點著了這小子的道!
我要是說前面的話我都聽見了,那不就等於承認我剛才在當睜眼瞎麼?
可要是說我沒聽見前面的話,那不就等於被這小子白罵了麼?
想了想,程普決定不理這茬:“袁大都督,你我如今都有重任在身,還是互稱官號的好!”
“嘖嘖”袁耀砸吧砸吧嘴:“到底是當上兩千石都尉的人,說話都不一樣了!”
“不過你這個吳郡都尉怎麼當上的,不會忘了吧?”
程普只感覺有一隻蒼蠅噎在自己喉嚨眼,偏偏自己還一定要把這隻蒼蠅吃下去!
甚至不光要吃下去,還得叫好!
“末將怎敢相忘?”程普強忍不適,“末將的吳郡都尉,乃是袁公表舉!”
袁耀猛地變了臉色,語氣陡然變得冷厲如刀:“那你還敢把我拒之門外?”
“莫非你要以怨報德?”
程普後悔了。
他就不該搭理袁耀這茬!
但話都說到這裡了,城上城下這麼多人都聽著,程普也只能硬著頭皮道:“袁公表舉之恩,程普萬不敢忘!”
“只是軍令在身,此城戒嚴,尚在清查匪寇,萬不敢讓都督千金之軀,冒險進城!”
“軍令?”袁耀聲音又提高了幾度,“誰的軍令?”
程普硬著頭皮:“殄寇將軍、兼會稽太守孫……”
“你奉孫策的軍令是吧?”袁耀絲毫不給程普面子,直接打斷道:“他一個會稽太守,如何管到你這個吳郡都尉頭上的?”
“莫非你們結黨營私?”
城上城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程普是孫氏親舊,和孫策是主從關係。
事實雖然如此,但話絕對不能亂說。
程普鐵青著臉:“我並非奉孫太守之令,而是奉孫將軍之令!”
“征討賊寇,保境安民,乃殄寇將軍之責!”
“凡有關之軍事,各郡都尉立理應從之!”
“烏程乃巨寇嚴白虎盤踞之地,末將受命來此剿寇戒嚴,何錯之有?”
這番說辭,孫策的謀士張紘早在幾天前就給程普等人準備好了。
除此之外,張紘還教授諸將,務必一口咬死不知道嚴白虎被袁耀招安的事情。
如此一來,討伐嚴白虎就算師出有名。
雖然這純屬一面之詞,但總比無言以對要好。
正如程普所料,袁耀下一刻便是勃然色變:“可你們圍剿的,是我的部下!”
程普立刻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什麼?”
“我們剿錯寇了?”
“大都督麾下的將卒,莫非穿的不是兩當鎧,而是獸皮?”
城牆上爆發出一陣鬨笑。
顯然,眾人都聽出來主將程普這是在故意裝糊塗。
而且,他還把袁耀計程車卒,比作了穿獸皮的山賊匪寇之流!
但袁耀卻彷彿沒聽出程普話中有話一樣,只是道:“嚴白虎早在上月下旬,便向本都督遞上了降表!”
“本都督也派人給他們送去了任表,你們難道不知道麼?”
程普繼續裝著糊塗:“有這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