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還是太子賞賜的酒好喝,”荀正渾身一顫,抖了三抖,回頭撇了一眼身旁的副將曹勝,“你從哪找的酒,跟馬尿一樣難喝就不說了,光這會兒功夫我都尿三回了!”
說得跟你喝過馬尿似的!
曹勝腹誹不已,臉上卻極盡諂媚道:“荀將軍教訓的是,卑將從城中大戶家中得來的酒,哪能跟太子殿下的酒相提並論呢?”
荀正繫上了腰帶,轉身便搭在曹勝肩上:“那是自然,太子殿下的酒,嗝~可都是從梁王,哦不,是梁崇德侯宮裡搜出來的陳年佳釀,你怎麼比啊!”
“對了,嗝~”荀正又打了個酒嗝,撥出滿嘴的酒臭氣,“太子殿下向來看重軍紀,與民秋毫無犯,你拿來的酒,不會是強取豪奪得來的吧?”
“要真是這樣,本將怕是都保不住你!”
曹勝強忍著噁心,連忙保證道:“卑將怎麼敢觸犯軍紀呢,那些都是睢陽李氏送來的美酒,還有剛才咱們吃肉當案幾的那口箱子,裡面裝有財貨,都是李氏孝敬荀將軍您的!”
“你小子,”荀正眼睛一眯,拍了拍曹勝的肩膀,“難怪前天給李氏裝車,你私調了一屯士卒去幫忙,原來是有這好處!”
曹勝嘿嘿一笑:“這不是也有荀將軍您的好處麼!”
“行,這事兒我就幫你按下了……哎,是不是到巡哨的時候了,北門和東門,你可別忘了!”
“卑將把您送進閣樓,這就去,這就去!”
吱呀一聲,曹勝退出閣樓,闔上房門。
“曹校尉!”一個屯長連忙湊了過來。
曹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急什麼?老子又不是不去!”
“老子當軍司馬的時候天天晚上巡哨,現在當上校尉了,還特麼天天晚上巡哨!”
“愣著幹什麼,走!”
……
剛離開城樓範圍沒兩步,曹勝就遠遠看到了樂進一行。
見樂進等人穿著袁軍士卒的衣甲,曹勝並沒有在意,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回頭問身邊的屯長:“今晚的口令是什麼來著?”
“剛才荀將軍說過,你還記著沒?”
“不要殺我!”屯長附耳小聲提醒道。
“是不是還有個應答口令?”
“對,應答口令是——口令不對!”
“這算什麼口令!”曹勝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搞這麼複雜的口令,有什麼用?像以前那樣,只說一句口令不就得了麼!”
屯長沒敢吱聲。
說著說著,便是和樂進一行越走越近。
“口……”
曹勝剛開口說了個“口”字,樂進便搶先一步問道。
“口令!”
曹勝差點沒給氣樂了,荀正官大一級壓死人也就罷了,一個小小的什長,也敢跟本校尉盤問口令?
不過再氣惱,他也不能不回話,只能盛氣凌人道:“不要殺我!”
樂進將要拔刀的手,被這一聲“不要殺我”給生生按住了!
到底怎麼回事?
口令到底是不是“不要殺我”?
為什麼我剛才回答“不要殺我”,那隊袁兵說我口令錯了?
難不成是那隊冤死的袁兵聽錯了?還是說我剛才說錯了哪一個字?
又或者說,眼前之人,是和自己一樣,是發現口令不對,所以冒險登城的曹軍同袍?
在蕭瑟的寒風中,樂進凌亂了!
見對方站住不動,又不應答口令,曹勝不免有些生疑,暗暗握住了劍柄,仔細打量起來人。
只見剛才盤問自己口令的什長,身材矮小,但渾身透露出一股精悍勁;其身後十來人,都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