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開價?”
“對,這是我的聘禮,一點兒小意思”孫將軍指了指隨從手上捧著的飯盒說。
“咯,咯,咯——”小金花笑彎了腰,
“孫將軍,您可真逗,咯,咯兒——”
“蔣委員長誇說我是抗日虎將呢,你是小賽金花,咱倆是同志呢,不成敬意,請笑納。”孫將軍單膝跪下,雙手把飯盒舉過了頭頂。
“不敢當,不敢當,啥好吃的啊?我收下就是了。”大客人一進門,她就認定對方是在開玩笑。
“怎麼,怕啦?”
“笑話,日本鬼子我都沒怕過,我會怕你孫將軍嗎?”小金花伸出一隻手去接飯盒,
“啪”的一聲,飯盒落到地上,
“媽呀!怎麼這麼重呢?”緊接著,“嘩啦啦——”飯盒裡的東西散出來了,全是金戒指。看見金燦燦的一堆戒指,屋裡的人大多都喘不過來氣了。
“哈,哈,哈——怪不得死沉呢,原來都是黃貨啊,您從哪兒弄的?看來蔣大哥是要走背字兒了,腐敗啊。”小金花顯得不屑一顧的樣子,
“孫將軍,我還是覺得您挺逗的,咯,咯,咯——”房間裡又充滿了銀鈴般的笑聲。
“你若不想要。就賞給下人吧。明天見,告辭。”孫將軍邁著方步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小金花每天都會收到一個沉甸甸的腰子型飯盒。到了第三十六天,小金花繃不住了。
“得了,孫將軍,打住吧,那麼多金子,死沉死沉的,我也沒處放啊。別送了,我還怕我給您弄丟了呢,”小金花指著擺在地上的三十六個飯盒說,
“一個不少,請您收回吧,我不缺錢花。”孫將軍一句話沒說,扭頭就走。第二天親自扛著個紅木馬桶上門了,馬桶上鑲嵌著純金打造的圈箍,
“聽說當年啊,這玩意是皇帝老兒從和紳家裡抄出來的,現在還有一股香味兒呢。”孫將軍摘下軍帽檫汗,不禁露出一股土匪相。不由分說,開啟飯盒,嘩啦啦——嘩啦啦——他把那些飯盒裡的戒指都倒進了馬桶,
“誰能拎起來,就是誰的。小偷能拿得動,就送給他好了,我知道,當小偷的也挺不容易,就讓他發一筆橫財算了。”說完他自己也上前拎了拎,使出吃奶的勁,馬桶紋絲不動,像生了根長在地上一樣。
“我的聘禮還算有點兒份量吧?”
“豈止是有份量,是太重了,重得讓小女子我承受不起。”小金花不想嫁人,尤其是不想嫁給一個高官。自己的女兒,小頤的生父就是個高官。如今女兒八歲了,自女兒出世,那個高官就跑到重慶抗戰去了。作為燕京大學的才女,一個未婚先孕的才女,在沒有人對她另眼相向的情形下,她自動離開了。校長誠肯的挽留她,她含淚對校長說,
“我不能給燕京抹黑。”
“那你是按咱們的孔家店的說法,是給學校抹黑了,但按民主自由的精神看,你懷了孕要生小孩,僅僅是你個人的私事。德先生和賽先生是不會怪罪你的。別離開燕京,好麼,我的孩子?”
“謝謝您,我知道您,您是個很尊敬的人。”
“就算是吧,但你能在燕京完成學業,並不影響孔夫子他老人家的偉大啊。”
“可我畢竟是炎黃子孫,我的血管裡流的是中國人的血啊,我無法說服自己。”
“可憐的孩子,燕京若是你的傷心地的話,我願意幫助你到美國深造,換換環境,你的心情一定會好些。”
“謝謝您,斯徒雷登先生,您的心意我心領了,您是個好人,我愛您。”
“說來慚愧啊,是我這個當校長的沒照顧好自己的學生。孩子,有困難隨時可以來找我。你永遠是我的學生,好學生。”
“先生,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