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來之前，路過的嘎查，沒有看到怪物了，但是……”烏蘭託婭看著面孔愈發扭曲的額日德木圖，戰戰兢兢的說道，

“但是，還是有幾個來不及撤進地道的人，被沙塵暴卷的粉身碎骨！”

“屍體找到了嗎？”

“找不到了，除了零星的斷手斷腳，地上基本沒有活物！”烏蘭託婭說著又想起了另一個嘎查——雖然沒有孩子變成怪物，但還是有孩子因為來不及撤進地道，而被沙塵暴乾的死無全屍。

“烏蘭託婭，你包裡還有藥嗎？我好像中毒了！”額日德木圖看著自己那紫黑色的雙手，不緊不慢的問道，

“可能是前面挖土沾到死蛇了！”

“叔，剛才給您刻烏鴉的時候，我已經敷了草藥在你身上，再過一個時辰，蛇毒就完全解了！”烏蘭託婭拾起地上的袍子，給額日德木圖披上，轉頭對蘇赫巴魯說道，

“你陪叔一起先回嘎查吧！我留下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需要超度。”

“注意安全！”沉默了很久的蘇赫巴魯終於開口說話，他本想等烏蘭託婭做完所有法事一起回去，但因為額日德木圖體力流失太快，無法一個人回到嘎查，只能陪著額日德木圖先上馬往嘎查趕。

一路上，蘇赫巴魯又恢復到一言不發。他並不責怪額日德木圖殺了孩子，只是恨自己沒用，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

快到嘎查前，額日德木圖忽然開口問道，

“小子，我決定計劃提前，敢不敢跟我一起幹？”

“叔，你說咋幹都行！”蘇赫巴魯溫和的臉愈發憤懣，眼裡的怒火越來越旺。

“殺光蘇聯鬼子，否則沒法活了！”

“臭小子，什麼沒法活了？”扛著一大塊駱駝肉的薩日娜大娘，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死老頭子，你們倆又出去惹什麼事了？”

“嬸子，我們沒有惹事，但這次我們要提前造反！”薩日娜大娘愣住了，滿臉驚訝的看著蘇赫巴魯，然後又看了看額日德木圖，放下揹著的羊腿，厲聲喝道，

“你們倆是不是腦子讓驢給日了？我們總共才多少人，現在蘇聯一個連的兵和槍就可以掃平整個南戈壁，我們怎麼造反？白白死光嗎？”

“只要有一個孩子能救出來，我就不會白死！”薩日娜大娘一時間沒聽懂額日德木圖這句話的意思，但額日德木圖也並不想為自己辯解。蘇赫巴魯本來不想參與其中，但一想到剛剛經歷過的屍山血海，便忍不住把額日德木圖殺孩子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薩日娜大娘。

“老頭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個……勃日帖赤那怎麼樣了？”

“我兒子沒事，現在睡了！”薩日娜大娘輕撫著額日德木圖的左肩，嘆了口氣，

“老頭子，我跟了你一輩子了！無論你做什麼，我都跟著你！”薩日娜大娘的表態，讓額日德木圖心裡很欣慰，但臉上沒有流露任何被感動的柔情。

“我不會傷害你兒子，但這次造反真的需要這小子——有些武器，只有他知道該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