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她早已預料到額日德木圖有朝一日會和蘇聯人撕破臉,但還是震驚於額日德木圖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老隊長,我也恨蘇聯人,您知道的,他們害我哥哥的孩子餓死,霸佔了我家的草場,但是我們只是普通平民,政府都不敢和他們硬幹,我們這些人這點槍,和蘇聯人開戰是死路一條啊!”
“是啊!叔,師父說的對!我們每個人都和蘇聯人有仇,但是他們都是正規軍,我們這些人只有您上過戰場,我們打不過他們啊!”額日德木圖不理會蘇赫巴魯的勸說,繼續冷酷的對薩滿說道,
“正規軍又怎樣?日本鬼子當年不也是大軍壓境,後來不是照樣被我們揍得屁滾尿流?你剛剛向長生天祈福的時候,到底得到了什麼預言?我老婆收的這個兒子,到底能不能幫助我們打蘇聯人?”
薩滿額頭不住的冒汗,嘴裡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
“長生天說了,勃日帖赤那會帶來死亡,他確實會幫我們打蘇聯人,而且會殺的血流成河,但是我們都會被蘇聯人殺掉!”
薩滿的話再次讓空氣凝固,蘇赫巴魯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薩滿不敢直視額日德木圖那攝人魂魄的目光,低垂著頭不敢繼續講話,一陣刺骨的北風呼嘯而過,吹亂了額日德木圖散落額前的長髮,他那駭人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隨即放聲大笑。
“人生幾十年,苦的多,樂的少!老子當年就是忍不了日本鬼子欺負咱們,所以大開殺戒!現在蘇聯人把咱們當狗,老子照樣忍不了!我那麼多兄弟都戰死沙場了,我能活到現在已經賺了!人註定免不了一死,與其窩窩囊囊餓死,倒不如痛痛快快戰死!既然長生天把勃日帖赤那這個天狼星轉世送到我身邊,就是讓我早點和蘇聯人開戰,無論生死——蘇赫巴魯,你還年輕,不用陪我一起死,你要是想回家過安生日子,我絕不怨恨你!”
“叔!我阿布死的早,這些年全靠您和大娘照顧我和額吉,我的命是您的,您一句話,水裡火裡,我蘇赫巴魯永遠跟著您!”
“老隊長,我一家人這麼多年都受您恩惠,我不是沒良心的人,您一句話,要我幹啥我就幹啥!”
蘇赫巴魯和薩滿對額日德木圖的信任無以復加,額日德木圖陰鷙的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但馬上又變得兇狠。
“我受夠了這幫蘇聯人!他們不讓我們祭拜祖先,逼我們的孩子學俄語,強佔我們的草場搞實驗,扣我們的糧食餓死我們!操!他們和日本鬼子沒有區別!我已經決定了,反了他孃的!”
“老隊長,需要我做些啥?”
“你去通知附近幾個噶查的人,就說我額日德木圖準備打蘇聯人了,願意跟著我一起幹的,明天就來見我,不願意的我也不為難他!”
“老隊長,萬一他們有些人不願意跟著您,還去蘇聯人那告密怎麼辦?”額日德木圖盯著薩滿,語氣再次變得異常冷酷。
“按南戈壁的老規矩,告密的,格殺勿論!”
“叔!嘎查的人不會有問題,但是礦場那邊怎麼辦?劉臣上次已經徹底得罪他們了,他們也許會幫助蘇聯人打我們的!”
“生死有命,成敗在天!大家都是蒙古人,他們如果真的願意和蘇聯人一塊兒拉屎,我無話可說!”額日德木圖的話實際上已經預設了礦場的人必然會幫著蘇聯人打自己,蘇赫巴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看向薩滿尋求幫助,而薩滿卻提出另一個非常顯示而且嚴重的問題,
“老隊長,蘇聯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們幾個嘎查會使槍的男人不到兩百,而且都是獵槍,比不了蘇聯人的機槍,這仗怎麼打?”額日德木圖似乎胸有成竹,他拍了一下薩滿的肩膀,說道,
“既然長生天說了勃日帖赤那會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