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什麼玩笑？”饒是指導員見多識廣，依然無法相信平日裡悶聲不響的劉臣，會有如此激進瘋狂的作戰計劃。

“571那邊那麼多高手，也沒人做得到深入敵後拔釘子！劉臣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做得到！”五郎斜眼瞥了一下指導員，又吸了一口煙。

“林秀才，你還是對他不夠了解，我們九原城有句土話——悶葫蘆爆大響，越是劉疤瘌這種平時沒啥聲音的，關鍵時候越是能給你搞出個平地驚雷！當初你要是不和他說毛子核部隊的事倒也算了，但你說了，他就一直惦記著怎麼立個大功！”

“立功立功！欒新華，你個狗日的帶出的兵都想著立功，早知道劉臣和你一樣老想立功，這次任務就不派他去了！”

“哎不對哦！指導員，你可是親口說過，劉疤瘌是這個任務最合適的人選哦！你還說過，首長也覺得劉疤瘌是最好人選！”此時指導員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扭曲，但也無可奈何。

“少他孃的廢話！你們服從命令接應好女人和孩子，其他事情別管！”

“林秀才，咱醜話說在前面，要是劉疤瘌不能平安回來，老子一定宰了你！”

“你個狗日的先完成任務再說！”

“你不用擔心我，你就等著劉疤瘌給你的大驚喜吧！”

其實五郎並不是胡說八道，劉臣確實在答應幫助額日德木圖的時候，已經暗下決心要搞掉蘇聯人的核設施，唯一出乎五郎意料的是，劉臣根本沒想過找人幫忙，他一開始就盤算著自己單槍匹馬完成這個幾乎不可能的行動。

七天後，劉臣再一次順著流沙河游到邊境線，迪麗娜果然再次等著他。

“劉臣，你的計劃，你們指導員已經批准了，只要額日德木圖正式起義，你們解放軍就會到這裡接應女人和孩子們！”迪麗娜看著劉臣日漸消瘦的臉，那道醒目的傷疤在陽光照耀下愈發兇悍，她心裡一驚，嚥了一下口水，才繼續說道，

“劉臣，你真的要留下來跟著叛軍一起打蘇聯人嗎？”

“是的，我已經答應了，男人大丈夫要信守承諾！”

“可是……”迪麗娜本想拉一下劉臣的胳膊，但右手伸出去一半卻停了下來，

“可是留下來，會死的！”

“人生自古誰無死？我是一個光榮的革命戰士，戰死沙場是我最大的榮耀！”劉臣說的非常認真，迪麗娜當然明白這不是吹牛逼想當然的胡話。

“可是……可是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你會活著回來的！”

“迪麗娜，我也不想騙你——南戈壁這邊的情況，比我預計的要複雜很多，這些天我經歷了很多事情，也改變了一些想法，但是有一件事，我從來沒有變——我是一個解放軍戰士，我的職責就是保護老百姓，這次我和叛軍一起打蘇聯人，就是為了讓他們的女人和孩子們能夠回到祖國，再也不會被蘇聯人迫害！我希望你理解我！”

“可是……你真的要犧牲自己嗎？劉臣，我知道你想幹什麼，那件事無論能不能做成，你都沒有可能活下來！”聰明的迪麗娜其實也隱約猜到了劉臣的意圖，此時的話語已經帶了明顯的哭腔，

“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再也見不到你的日子！”

劉臣心裡何嘗不是萬分難受，有生之年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命運卻無情的安排他必須生離死別，他伸出左手輕輕拂拭著迪麗娜的長髮，然後決絕的說道，

“不用再等我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