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別把那事放在心上,現在世道這麼亂,咱們都不是壞人,誰有困難啥的能幫一下就一定會幫的!”婦人說的誠懇,額木齊不住的點頭。
“大姐,我等會兒還要去另一個嘎查給孩子看病,這邊就交給你了,這小夥子身強體壯的,應該熬的過去的!”
“行啊,你趕緊去吧!這裡有我,沒問題的!”
額木齊向額日德木圖和蘇赫巴魯也做了告別,翻身上馬向北邊的嘎查奔去,此時太陽已經落山,暗夜下的白色蒙古包顯的格外醒目。額日德木圖走進去問道,
“老婆子,這小子情況怎麼樣?額木齊說他應該熬的過今晚,這個沒問題對吧?”
“你個老東西真是造孽,幸虧額木齊醫術精湛,否則這孩子今天死定了!”婦人對額日德木圖一臉怒氣,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我覺得這孩子命大,一定熬的過去!”婦人雙手合十,開始為依然昏迷不醒的劉臣唸誦經文,額日德木圖也跟著婦人開始唸經,蘇赫巴魯眼見兩位長輩如此虔誠,也跟著念起經文。此時蒙古包內的四人,都不知道百里之外邊境線的另一邊,兩個劉臣最親近的人正吵的不可開交。
“操你媽的林衛東!你這麼做是讓劉疤瘌送死啊!”五郎罕見的對指導員如此出言不遜,但指導員也沒有慣著五郎。
“操你媽的欒新華!劉臣不去難道你去嗎?你個狗日的要是過了邊境線,就直接和蘇聯兵打起來了,到時候就真的開戰了!”
“劉疤瘌軍齡太短,他還是個半大小子,根本沒啥經驗,蒙古話說的也是磕磕巴巴的,你個狗日的讓他去蒙古國偵查,一天之內就會被俘虜!”
“劉臣比你冷靜,槍法和你一個水平,格鬥術不比你差,最重要一點——他是孤兒,他萬一犧牲了,沒有家屬需要交代!”五郎不可思議的看著指導員,怒火爆發到極點。
“操你媽逼啊!你他媽的說的什麼混賬話?孤兒就活該送死嗎?我告訴你,劉疤瘌,劉臣,他是我欒新華的親兄弟,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他媽的絕對弄死你!你別以為我開玩笑,這幾年你也很清楚,整個749只有我真正殺過人!”
“欒新華你他媽的少在老子面前耍流氓,老子要不是看在首長的面子,早就把你槍斃了!”
“操!有種你現在就槍斃了我!”五郎怒髮衝冠,拔出腰間的五四手槍,狠狠拍在桌子上,而指導員也毫不客氣瞬間拿起槍對準五郎的腦袋。
“欒新華,從你第一天入伍開始,老子就看你彆扭——首長交代說你是丁首長家裡的人,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你摸摸自己良心,這些年你捅了多少婁子?老子給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你別以為自己殺了幾個盜獵的就多牛逼了,老子在北京參加武鬥的時候,殺的人不比你少!這次偵查任務是首長交代的,要749最優秀的兵去,我是不可能派你去的,所以劉臣就是唯一的人選!”
“什麼狗屁優秀?你憑啥不派老子去?我們家兄弟好幾個,死了我一個無所謂的,劉臣他是孤兒,沒爹沒媽,收養他的那戶人家也沒一個好東西,他好不容易在部隊有了家的感覺,你現在派他去對面偵查老毛子軍情,這他媽的就是送死!咱們解放軍怎麼能幹出這麼缺德的事?”
指導員緩緩放下槍,平復了一下情緒,氣略微緩和的說道,
“不管劉臣是不是孤兒,他都比你更適合執行這次任務。別的不說,就他這身形相貌,脫下軍裝換上袍子,是不是很像阿蘇勒大叔嘎查裡的牧民?他槍法即便不好也沒關係,他格鬥訓練的時候經常有些野路子招數,反而不會暴露他是解放軍的身份,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劉臣身上有股江湖土匪氣,他比你這個九原城小霸王更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他更容易混到蒙古國南戈壁的叛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