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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回到雲吞攤子。

清晨河畔水汽繚繞,武令元已經升起爐子,煮了一鍋熱水。

安久沒有收斂氣息,他側耳聽了聽,“是恩公來了。”

“叫我阿九吧。”安久坐下。

武令元從善如流,“阿九。”

與昨日一樣,他煮了一碗雲吞端到安久面前。今日的餛飩放了足量的肉,香氣四溢,有些途徑此處的人紛紛湊過來,生意比昨日好了很多。

而武令元還是一副恬淡的模樣,彷彿不因客少而憂愁,亦不因客多而欣喜。客人多的時候,武令元找安久說過幾次話,沒有得到回應,心知她不願在人多處說話,便再不曾搭話。

一個早上,武令元賣出去十幾碗雲吞,除了安久以外,其他皆是過往行商。

時近中午,周遭的攤販越來越多,武令元藏在角落裡的小攤子便鮮有人光顧了。他熄了爐火,陪她靜靜坐了一天。

“我聽說讀書人死心眼,愚守仁義禮德。”安久看向武令元,“我給你財物,你拿來做營生,卻不見你說報答我。”

武令元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阿九若有差遣,我自會去辦。”

安久不語。

武令元見她不滿意這個回答,便知道她不是真的要他去報答,而是著重問前一句話,“迂腐之氣固然存在,可是私底下耍的心眼子也不少。遠的不說,就是我從前就讀的書院裡,生員之間表面上謙恭有禮。暗中卻多有不睦。讀了書,知了禮,便把心埋的更深了。不輕易付真心,亦不輕易洩露壞心。”

安久仔細回味這幾句話,深以為然,“你懂的真多。”

武令元笑笑,“我成天能琢磨的也就這點無足輕重的事了,難得阿九願意聽。”

靜了一會,沒有聽見安久說話,武令元繼續到。“這裡很窮,可我很喜歡。有次我快要餓死了,鄰家全家上下只有一碗剩飯,卻全都進了我的肚子。那些衣冠楚楚之人,有幾個能傾盡家財去救個無關緊要的人?”

安久突然道,“我有些事情要辦,改日再見。”

武令元不曾多問,只道,“後會有期。”

梅氏乃是鉅富。家主交給安久的玉佩很有可能是一筆鉅額財富,誰面對這樣鉅額財富能夠不為所動?安久獨身在大宋,若有這些錢財傍身,能多幾分保障。她心裡自然不想將玉佩交還給梅氏,亦不想同梅氏再扯上什麼關係,然而她此刻又很需要修習梅拳。

琢磨了兩日,安久終於有了決定。當夜直奔梅氏在汴京的臨時居所。

這個地方安久從前也來過,她來到大宋第一回走出梅花裡,就是與莫思歸一併到了這個宅子。

安久翻身進了院子。直奔堂屋而去。

堂屋大門敞開,裡面暖黃的光線投映在平整的石板上,廊上燈籠隨著微風輕晃,兩處光線重合交錯,如夢幻浮動。

就在安久出現在門口的一刻,屋裡的三個人同時發現了她。

男人一派淡然,女子稍稍戒備了一下,又很快鬆懈。

“十四。”梅政景還是一襲白衣,只不過如今是縞素。

他的眼睛和莫思歸長得有些像,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莫思歸不論嬉笑怒罵都帶著一股風/流/色,而梅政景從前像是對一切無所謂的模樣,如今卻沉寂下來,多了幾分沉穩厚重。

站在他旁邊的,是同樣一身縞素的梅亭竹和梅亭瑗。

梅政景和梅亭竹都不弱,可是安久居然走到跟前都沒有發覺,心中不免驚奇。

“你已精進至此了。”梅政景道。

他沒有欣喜,也不曾欣慰,因為他很清楚,梅十四對梅氏沒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