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黴蛋的耳根,從另一邊太陽穴冒出。
帶出的血霧,還有那熱豆花般的腦漿,四下迸濺。
嚇得另一個緊挨著爬的,尖叫著跳起來,發瘋似的端槍還擊。
原地趴著的兩個,也緩過神來,頗有章法地轉動槍口,死死盯住這邊殘牆的左右兩端。
卻不急於開槍,明顯的老手啊!
“該死的習慣!”吳毅這時卻忍不住罵了自己一句。
拿步槍射擊後,早順勢一翻,轉移到另一堵殘牆前邊的石碾子後頭。
伸出槍管,瞄得穩穩地扣扳機,槍居然沒響。
縮回槍來還想檢查故障,猛然清醒:這古董槍不拉栓就打,以為是半自動啊?
戰機稍縱即逝,僅這幾秒延誤,生出眾多變數。
那個發瘋般的偽軍逮著機會,一個箭步躥向一堵矮牆,翻身過去。
敏捷地依託牆頭架好步槍,加入封堵行列。
而地上趴著的那兩個,也翻滾到適合藏身的路溝內,雙肘撐地穩穩託槍,只待敵方露面。
“喲,軍事素質不錯嘛!準備堵死咱唉?切!你們還得再練練哦!”
要不是及時轉移位置,原射擊點算是被封死嘍!
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人的通病。
轉移射擊位置夠快,雖然很囧地扣了一記空槍,但新的射擊位置顯然還沒暴露。
槍管再次伸出,目標依舊是趴上殘牆的那位!
誰叫他趴得高,視野開闊?
高速飛行的子彈,擦過土牆帶起一蓬塵土,才鑽進這個偽軍的前胸,翻轉著透出後背。
失去把持的步槍,滑落在地。
趴著的那兩位,被同夥掉下的步槍,砸掉意圖反敗為勝的最後一點兒信心。
常年玩槍,不會不知道今兒個遇上煞星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身子,仰面朝天抱著步槍,用軀體伸縮力緩緩移動著。
試圖沿著淺淺的路溝,逃脫生天。
別因為人家曾是惡匪,現在又是漢奸偽軍,就笑話這種仰面烏龜般的姿勢不雅!
要是經驗不足的遇上了,急於衝擊或是兩邊迂迴包抄,那可就揮手拍中刺蝟嘍!
他們斜擺胸前的步槍,子彈是上膛的,三顆擰去蓋子扯出拉火環的手榴彈,也揣懷裡。
無論哪個方向受攻擊,一發子彈、三顆手榴彈的還擊,再生死由命。
這種帶著濃厚同歸於盡的方法,只要敵方人數不多,往往能助他們死裡逃生。
你死我活的戰場上嘛,好不好看,不算回事,無需在乎。
管用、保命的招式,才真算回事!
他們自知為匪數載,又當了這些年漢奸,撞哪個仇家、抗日武裝的手裡,都沒有活命的可能,不如用這屢試不爽的招數賭一把。
“好像今天也不例外……”挪著挪著,都是一陣狂喜湧上心頭。
眼看就到一堵殘頹院牆下,一個翻身功夫也就鹹魚翻身,躍入深水般的山坡了。
到了怪石林立的坡上,面對再多的敵手,他們也有信心脫逃。
只是,對手不多,還獨個兒悄無聲息地繞到他們前面去了。
等在村邊最後一堵牆那兒,饒有興致地觀察他們用命混出的“戰術動作”。
認為慣匪的保命伎倆,還真值得借鑑、改良。
不過,也只是從戰術動作角度欣賞。
就在他們僥倖地回頭一瞥的當口,駁殼槍連發聲響。
偽軍正得意,可這槍聲又嚇蒙他們,而且連腦子也停轉。
“嘿!俺說過送你們一記掃把星的……果真滬廠的好用些……”
右手拿的滬廠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