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說話的當兒,從北牆下面傳來兩聲山狐的尖叫。兩隻波斯灰狗的腦袋翹起,較大的一隻豎了豎耳朵。不過,它們肯定認為查爾斯的叫聲不大像發自狐狸,因為在我繼續說著溫柔的話語將它們拽向大門時,它們並未掙脫。我想走快些,但它們慢慢騰騰,嗚嗚咽咽,墜得兩個領圈十分沉重。終於將它們拉到大門前——卻發現大門緊閉著!圍牆上一定有洞,這兩隻狗是從那裡進來的。
我費了半天勁才把門開啟,最後連拍帶推地把兩隻狗攆出去,又下好門閂。一時間四周變得鴉雀無聲,可我覺得在遠處的黑影裡有人在移動。不一會兒便傳來查爾斯的輕々腳步聲。我剛要走過去會他,突然聽見門外的狗大叫起來。它們的爪子在焦急地撲打和抓搔門板。鼟鼟嚓々的,好似快馬在衝鋒,奇怪的是,它們的叫聲仍然很友好——友好到親暱的程度,外來的盜賊竟然會受到如此喧鬧的歡迎!我跑上去迎他,說:“真對不起,兩隻狗不知怎的躥了進來,這麼��說亟兇牛�藝娌恢�躚�苑��遣藕茫 �
我戛然止步。那人影已走到我的面前。
“我萬分抱歉,”他說道,“它們嚇住你了嗎?賈西姆那蠢貨有個門沒關好,讓它們鑽了進來。”
來人竟是約翰?萊恩曼!
多虧夜sè黑暗,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一段可怖的長時間的停頓,我的大腦在飛快地轉動以回顧分析著我剛才迎接他的過程,認定並未暴露什麼東西。感謝阿拉,我沒有叫他查爾斯,現在應該採取防守的最佳策略:進攻。“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他猶豫片刻,“在遠處的牆角還有一扇門。你在這裡轉悠時沒發現嗎?”
“沒有。那門開著?”
“可以這麼說。那門我們並不用;是專門為夾在這裡與王子宮室間的許多空房子開的。那裡空々如也,只有老鼠。狗大概是追老鼠,從那裡躥了過來。”
他的聲音十分輕微,我想任何人在如此靜夜中都會本能地這樣說話。我弄不清我在他到來之前聽到的聲音到底是不是查爾斯發出來的,不然都出自約翰?萊恩曼?若是後一種情況,查爾斯是否也聽到了他的聲響,躲在牆根另等機會;如若不然,他真有可能忽然從那視窗冒出來!我故意提高嗓音:“你是怎麼搞的,對我說,那兩隻狗特別兇野,但實際上它們對我友好極啦。”
他哈々笑起,笑聲稍欠節制。“它們有時是很兇野的。你姑nǎinǎi哈莉奧特過去養著一隻藏獒,上個月剛死。如果它還話著,你可能就不得脫身了。”他又冷不丁地發出一陣笑。“對此事,我真是萬分抱歉。看來,你還未上床吧?”
“沒有,我剛熄滅燈,走出來欣賞一下花園的景sè。你能聞到mo莉花香嗎?還有玫瑰,它們是不是永遠不休眠?我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堅定地朝後宮大門走,他隨我而來。“你是不是也挺喜歡這花園?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找狗的?”
“兩樣都是。我想知道一下你是否仍堅持要與你姑nǎinǎi再見一面。”
“不,這你知道,我今天留宿並不是因為這;你的處境我能體諒。晚安,萊恩曼先生。”
“晚安,請放心,你再不會受到驚擾。另一扇門我已扣上。”
“我一定也扣上這個。”我保證。
大門在他身後關閉,兩隻狗歡迎主人的壓抑叫聲漸々消失到宮堡深處。至少,我得到一個藉口,可將後宮的大門從裡面扣住了。鎖栓咔噠一聲松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