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凍結起來的陽光在那如無機質的玻璃珠似的瞳孔邊緣微微一閃。
奔到利威爾身前的馬匹剛剛停穩——
被握著韁繩的青發憲兵攏在雙臂中的綠瞳少年剛剛張嘴還來不及發出一個音——
一隻手猛地伸過來,一把抓住了向外微微傾出身的艾倫的胳膊。
猛地一用勁。
褐瞳的兵士長那強勁有力的手一下子就乾淨利落地將艾倫從年輕憲兵的身前拎了起來,那輕描淡寫的神態簡直就像是拎起一隻不聽話的小貓一般。
艾倫張大嘴只來得及呃啊了一聲,就覺得身體突兀地騰空而起。
那隻抓住他胳膊的手強硬地將他一把拽了過來。
措手不及中,艾倫完全反應不過來,可是整個人突然就被拽下馬背身體騰空而起,那種眼看就要摔下去的恐懼感讓他本能伸手一把抱住了前方利威爾兵長的肩膀。
這種會掉下去的恐怖感只不過是身體驟然失重的瞬間本能感受到的一種錯覺而已。
抓著他胳膊將他整個人都拎起來的那隻利威爾兵長的手一瞬間的功夫就將他騰空拽了過來,等艾倫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利威爾兵長身前的馬背上。
一隻手還緊緊地攀著利威爾兵長的肩膀,少年貓似的碧綠色瞳孔睜得圓溜溜的,半是後怕半是錯愕地張著嘴看向兵長,顯然是被利威爾兵長剛才突兀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抓著艾倫胳膊的那隻手鬆開,從腋下繞過艾倫的身側,握住了粗糙的韁繩。
利威爾看也不看懷中被他強行拽過來的小鬼,只是抬手狠狠在小鬼毛絨絨的腦袋上揉搓了幾下,將那一頭淺黑色的發弄得亂糟糟的。
自覺理虧的艾倫不敢出聲抗議,苦著一張臉乖乖地側身坐在馬背上,任由那隻大手在自己腦袋上揉搓肆虐。
使勁搓了那毛絨絨的腦袋幾下,利威爾覺得心底的火氣稍微消了一點。
他側過頭,被陰影籠罩而越發顯得犀利可怖的眼看向身側的年輕憲兵。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以至於完全反應不過來,青發的憲兵還騎在馬上一臉錯愕。
眼見那位兵士長銳利的目光盯了過來,突然就籠罩下來的近乎實質性的恐怖壓力讓青發憲兵瞬間打了個寒戰。
他終於察覺到了自己此刻失禮的態度,趕緊一個翻身下馬,深深地彎下腰向這位高階長官行禮。
“報告利威爾兵士長,我是來交接駐防任務的憲兵!”
“後續人員什麼時候到達?”
沒有任何廢話,兵士長的詢問直指核心。
仍舊保持著鞠躬姿勢的年輕憲兵深深地低著頭趕緊大聲回答。
“最快三日!最遲五日內就一定會到!”
“知道了。”
利威爾說。
雖然是沒有任何針對性的僅僅是一如往常冷淡的目光,可是隻要是被褐瞳的兵士長注視著,所有人都會不自覺地因為恐懼而顫慄。
將目光從心驚膽戰的憲兵身上移開,兵士長抬頭看向前方。
他說,“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這個地方就交給你們了。”
青發的憲兵呆了一呆,他下意識直起身來,抬眼看向利威爾。
兵士長冷靜卻異常銳利的目光看向前方,耀眼的陽光落在他冷峻的側頰上,在細碎尖利的黑褐色髮絲上跳躍出刀鋒般的冷光。
那簡直就如一座英雄的雕像在光芒之下佇立——
某種難以言喻的激動感混合著嚮往之心湧進來,將年輕憲兵跳動的心漲得滿滿的。
“是的!兵士長閣下!”
猛然立正站得筆直的年輕士兵一手攥緊成拳用力地砸在自己的胸口,發自內心的聲音竭力吶喊到他所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