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方才那人,好像在哪裡見過。”盛芳華轉過臉來笑了笑:“算了,不記得便不記得了。”
“你素日裡到處行醫,肯定見了不少人,指不定這人就是你看病時見過的呢。”盛大娘將兩個空碗又滿上,將布蓋住碗盞,溫柔的朝盛芳華笑了笑:“芳華,你幫人看病是在做善事,娘很開心。”
“怎麼樣?一碗茶水賣多少錢?”許瑢掀開側窗的軟簾,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攤位,雖然看龍舟的人很多,可大家都自發的不去擠那個攤位,空出了一片地方來,坐在柳樹下的兩個女子,正在說話,年長的那個面善,年輕的那個嬌俏。
“不要錢。”秦旻搖了搖頭:“而且賣的不是一般的茶水,是涼茶,喝下肚子去,滿口都是涼絲絲的,全身燥熱盡消。”
“不要錢?”許瑢很是驚詫,轉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褚昭鉞:“阿鉞,不要錢她們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作甚?”
褚昭鉞也是驚奇,盛大娘確實是個不計較的,可盛芳華……他想到了昨日她從襪子裡掏出兩張銀票的神情來——分明就是個小錢簍子,攥著那張銀票不肯撒手呢。
這小錢簍子竟然不要錢?雖說這些草藥是她自己從後山挖過來的,可畢竟也花了功夫,況且曬乾賣到京城的藥店,多少能貼補點家用,她竟然不要錢?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在他看來,以盛芳華這性格,是絕不會做這樣的虧本買賣。
“這位姑娘,可真是與眾不同哪。”許瑢笑意深深:“昨日裡頭她去琢玉堂賣玉玦,在門口跟你那未來岳母爭執起來,氣勢頗足,絲毫不讓呢。”
褚昭鉞拉了拉嘴角,他那未來岳母可不是個什麼善茬,名聲早就傳遍京城,盛芳華竟然敢跟她對峙?
“她們爭執什麼?”
“彷彿是你那岳母不讓她進琢玉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非得攔住那位姑娘,按理來說,像盛夫人這般身份,如何會跟一個村姑計較?”許瑢捶了褚昭鉞一拳:“幸得咱們兄弟心有靈犀,知道那姑娘是替你來送信的,否則她還真進不來琢玉堂的大門呢。”
昨日盛芳華穿得破爛,又有吏部尚書的夫人攔著,若是他不在,或者夥計還真不會準盛芳華進來,許瑢回想起盛芳華那不卑不亢的模樣,心中暗自讚歎一句,也不知道那姑娘的母親究竟是什麼身份的人,竟然能將她養成這般人才,若單單論起氣質,絕不會比京城裡的那些大家閨秀要差。
“阿瑢,你這琢玉堂也要看人才能進的麼?”褚昭鉞哼了一聲:“沒想到你也是這般俗氣。”
“不是我俗氣,是世人俗氣也。”許瑢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即便我超凡脫俗,鋪子裡那些夥計卻不能免俗。”
褚昭鉞沉默了一下,嘴中喃喃自語一句:“盛夫人……”
“怎麼了?你不是看不慣你那未來岳父岳母,怎麼現兒又將她名字掛在嘴邊?”許瑢在一旁取笑:“看起來還是媳婦兒重要,都能讓你重視起那些不喜歡的人了。”
“不,不是這樣,我只是奇怪盛夫人為何要攔著盛姑娘。”褚昭鉞漫不經心的漏出這一句話,忽然的,彷彿得了個什麼啟示,驚訝出聲:“盛……”
“這位姑娘也姓盛?”許瑢也猛然醒悟過來,許乃是國姓,趙錢孫李排在百家姓前邊,可是要想隨隨便便找出兩家姓盛的來,也非容易的事情,畢竟這京城裡姓盛的不太多。
“阿瑢,你派人好好去打探一下,是否盛姑娘跟吏部尚書盛思文可有什麼關係?”褚昭鉞沉吟了一聲,雖說盛思文於納妾這事情上頭風評十分好,和太傅府家的小姐成親十七八年,可卻沒有納一個妾,這讓京城不少貴夫人羨慕得眼睛紅得堪比兔子,可是他還是有一種隱約的感覺,盛芳華或許跟京城盛家,有某種聯絡。
“嗯,”許瑢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