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自來盛產絲綢,上回她和楊嵐一起去的時候,就發現已經有了真絲服裝廠,用的布料倒是好料子,只是款式太土了,而且做工實在談不上好。
倘若進了這樣的衣服,是砸她自己的牌子呢。
許沁搖頭,「這些不用你們操心了,堅持幾天,很快就會好了!」
出了這樣的事兒,最著急的當然還是許敏,其實她已經託馬師傅聯絡了,已經談妥了兩位師傅,只不過,其中一位洪師傅是山東的,上個月回老家探親去了,另外一個孫師傅也是不巧,去昌平照顧女兒坐月子去了。
幸而只過了兩天,兩個師傅一起來了。
洪師傅和孫師傅當年都是馬師傅父親的徒弟,出師後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公私合營裁縫店,北京城那麼大,一個在南城,一個在昌平,愣是三十多年沒碰到了。
兩個老師傅都六十多歲了,孫師傅一看就是個挺利索的人兒,眼不花耳不聾,腰桿筆直,穿著黑白花的襯衫,看著很普通,其實質地卻是香雲紗的。
洪師傅看著就老相多了,彎腰駝背,一臉的褶子,衣服也不將就,就是北京大爺夏天穿的最簡單的粗布褂子,面板也曬得黝黑。
他們不只是師姐和師弟,年輕的時候,還相好過,只是孫師傅早就訂了娃娃親,只能遺憾錯過了。
此刻倆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都挺激動,卻沒能說出半句話。
馬師傅招呼道,「師姐,師弟,別愣著了,趕緊進屋說話!」
溫師傅也說道,「師妹,咱們都多少年沒見了,上次看到洪師弟,也是五六年前的事兒了!」
四個老人客套了一陣,就趕緊分配活兒做衣服了。
一下子添了兩臺縫紉機,兩個老師傅,效率自然也提高了一倍。
店裡的真絲衣服銷路很好,尤其是旗袍,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但其實純棉和混紡做成的夏裝也很受歡迎,不但款式更多,件件都很洋氣,最主要的是布料沒那麼嬌貴,價格還便宜,日常穿特別好。
很多過客都會買上一兩件真絲,搭配著還要買上兩件混紡或純棉的衣服。
現在何大姐和郭大姐不用給溫師傅和馬師傅打下手了,做衣服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沒用幾天,店裡的衣服就是供求平衡的狀態了,尤其是旗袍,顧客來買的時候不會只有三兩件了,孫師傅手藝不輸溫師傅,手頭還特別快。
溫師傅做一件,她至少能做一件半。
很快暑假就剩了一個尾巴,這天楊嵐來家裡找許沁,還帶了好幾個游泳隊的成員,有兩個女生她認識,三個男生裡卻是有一個不認識的。
「許沁,這馬上就開學了,開學時間就沒那麼自由了,明兒咱們去後海游泳吧!」
雖然已經八月底了,但天氣還是特別熱,日頭還是特別大,前一陣兒她跟著孩子和林東一起去公園玩兒,已經曬黑了一點點。
紫外線是面板最大的天敵,許沁已經想好了,在有靠譜的防曬霜上市之前,要麼不去,要麼陰天的時候再去。
「真不好意思,我今天得去店裡盤貨,這樣吧,你們該去還是去,晚上大家在全聚德碰頭,我請吃飯怎麼樣?」
楊嵐現在也是做生意的人了,店裡盤貨其實很簡單,她和許沁都是賣單一產品的,她賣茶葉,許沁賣衣服,盤一遍貨,最多也就一個多鐘頭就夠了。
這還是許沁不想去。
不過,她也沒有揭穿,而是笑道,「也行吧。」
傍晚,許沁先去全聚德訂了個包間,然後穿過兩個小衚衕,走到一戶人家敲了敲門。
是一個面生的小夥子來開得門,聽說她找齊家軍,立即十分熱情的請她進去了。
這宅子挺破舊,房子倒是不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