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肢體接觸,皆是心頭一震。
馬路對面倒數的數字跳轉成了綠燈。
兩個人跟著人流,往前走。
手依然牽著。
不管身側穿行的人是快是慢,是獨身一人還是相攜相伴,他們都不會被紅塵衝散。
斑馬線不長,耹瑤卻感覺自己走了一個世紀。
這是第一次,她和簡灼的牽手。
手心貼著手心。
她能感知到他所有的溫熱,從手上熨燙到她的心裡。
或許在她丟失的記憶中,她和簡灼牽過手,甚至接過吻。
可現在面對十七歲簡灼的,依舊是十七歲的耹瑤。任時光如何回溯、變化。他都是她身側獨一無二的存在。不知道從何時起,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停留的腳步,都變成了有意義的存在。那個意義生成具象,模樣是耹瑤。
耹瑤曾想過,為什麼二十七歲的她會和簡灼鬧到了數年不相見的結局。
要不是耹思濯貿然回國……
要不是自己失憶……
她永遠不知道簡灼的愛。
兩人走了很遠。
耹瑤並沒有掙開這次牽手,而簡灼也未曾放開。
如果此時耹瑤能夠側頭看看簡灼,就一定會發現他原是一本正經的臉色已經暈開淡淡粉紅,就連眼尾,也泛著薄紅。
他好像鼓起了所有氣力,才忍住自己沒有先一步鬆開手。
就這樣一直牽著。
那一刻,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要是能這樣,走到地老天荒,走到兩人兩鬢斑白,就好了。
…
高二上半學期,就像是一冊被颶風翻開的書,書頁被揉碎,一頁頁毫不間斷地翻過。
而簡灼,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將注意力放在了一個競賽上面。
自習課,耹瑤回過頭,看見簡灼桌子上的高三題冊,腳步慢慢變緩。
她立在桌邊,看著攤開的書頁上,簡灼用紅筆寫下的零星標註。
題冊下,是一張申請表。
全國化學學科奧林匹克競賽。
簡灼考這個不是在兩個人都分化後,而且都升上高三才考的嗎?
對於這事兒耹瑤記憶深刻的原因就是,她的記憶剛好卡在了簡灼去競賽。
可以說是,簡灼前腳剛走,後腳她就被一顆籃球『爆頭』。
簡灼怎麼一反常態,現在就報名?
耹瑤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慢慢抱住了腦袋。
同一場噩夢應該不會出現兩次吧……?
「在看什麼?」簡灼剛從後門回來,手上還拿著一沓卷子,可能又是大餅塞給他的。
「你要去這個競賽麼?」耹瑤問。
「嗯,」簡灼說,「今年先去試試水,明年你和我一起。」
「啊啊……什麼?」耹瑤腦袋宕機一瞬,一度認為是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怎麼?」簡灼挑起眉毛,把卷子塞進抽屜裡,「不想和我考一個大學?」
「我……」耹瑤想考是想考,可這成績老和她作對哇!
之前因為羅明晨和秦遙遙的事情,好幾次的月考耹瑤精神頭都沒打起來,排名掉到了一百多。
大餅、仇慄都來找她談話,大餅還旁敲側擊問簡灼,『是不是耹瑤談戀愛了?』
外人看來只是分化的一點小事,可事實除了她和簡灼,誰也不知道。
最近被簡灼帶著,她的成績回升了一些,可是對於未知的高三,未知的大學,誰也不知道岔路口會變成什麼樣。
「不想?」簡灼坐回原位,揶揄道。
耹瑤怒道:「